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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穆尔登曾是郭文的思想导师。
他们之间曾有思想上的父子般的亲情。
但是西穆尔登作为共和国的一位最高执法者,必须依照共和国的军事法律判处郭文死刑。
西穆尔登是共和国的缔造者之一,是共和国的思想之父。他确信,在社会的结构里,只有用极端的办法才能巩固政权。仅就此点而言,他与郎德纳克要巩固的政权和他所要的巩固的政权是不一样的政权。
西穆尔登确信必须而且只能用同一种方法巩固不一样的政权。
他为共和国而实行恐怖。
“他享有冷酷无情的人的权威。他是一个自认为不会犯错误无懈可击的人。他是社会法则的化身。是不能近的,冰冷的。是一个可怕的正直的人。”
他是共和国阵营中的郎德纳克。
他的思想“像箭一样直射目标。”
而雨果的结论是——在社会发展中,“直线是可怕的”。
而郭文在思想上背叛了西穆尔登。
正如亚里士多德后来在哲学上否定自己的老师柏拉图。
郭文的头被斩下了。
西穆尔登在那同时开枪自杀了。
因为经由与郭文的一番思想辩论,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学生,他的思想的儿子,“走到他前边去了。”甚至简直也可以说,他的思想的儿子,反过来变成为他的思想之父了。
但导致他自杀的绝不是嫉妒,而是悲哀。
他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悲哀。
一个思想者,他的眼一旦看清了将来必是怎样的,他的理智就难以面对现实了。将来引导他成为仁者,现关要求他继续杀人。他、郭文和雨果一样,被夹在巨钳的齿口了。他或者成为一对钳柄中的一柄,或者在巨钳的齿口被夹碎。
郭文选择了被杀。
西穆尔登选择了自杀。
雨果是幸运的——因为他既不是共和国的联军总司令官,也不是共和国的最高法官。
所以实际上被夹住的只不过是他的思想……
革命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事。
所以它既是某些知识分子的正义感所预言、所同情、甚至声援的事,也往往是令他们双手遮眼的事。
知识分子要成为彻底的革命家,仅仅自己不怕死是不够的。还必须成为习惯于看到别人身首异处的人。
许多知识分子过不了这一关。
革命家便讥嘲他们天生怯懦。
其实,大多数的他们,只不过是心软。
所以,后来的列宁教诲高尔基:“把怜悯丢掉吧,高尔基同志!……”
在我读过的小说中,如果由我指出哪一部的对话和议论是最棒的,那么当然是《九三年》。
在这一部长篇小说中,连普通士兵们、水手和流浪汉的话语,都是值得人咀嚼再三的。
至于那些议论,许多早已成为格言。
《九三年》——它既是一部小说,也是一部文学化了的世界近代史。其后在俄国,在中国,在许多国家爆发的革命,都上演过法国的《九三年》的那一种血雨腥风,都产生过西穆尔登或郎德纳克式的人物……
偶尔,也产生郭文式的悲剧……
即使到了今天,在世界的某些地方,某些国家,仍有他们的幽灵在呼风唤雨。
在中国还有没有,我就委实说不准了……
阅读一颗心
在为到大学去讲课做些必要的案头工作的日子里,又一次思索关于文学的基本概念,如现实主义、理想主义以及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相结合等。毫无疑问,对于我将要面对的大学生们,这些基本的概念似乎早已陈旧,甚而被认为早已过时。但,万一有某个学生认真地提问呢?
于是想到了雨果,于是重新阅读雨果,于是一行行真挚的、热烈得近乎滚烫的、充满了诗化和圣化意味的句子,又一次使我像少年时一样被深深地感动。坦率地说,生活在仿佛每一口空气中都分布着物欲元素和本能意识的今天,我已经根本不能像少年时的自己一样信任雨果了。但我却还是被深深地感动。依我想来,雨果当年所处的巴黎,其人欲横流的现状比之世界的今天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人性真善美所必然承受的扭曲力,也肯定比今天强大得多,这是我不信任他笔下那些接近着道德完美的人物之真实性的原因。但他内心里怎么就能够激发起塑造那样一些人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