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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勾结,设法帮商人疏通,包庇商人为非作歹”。管制人员在场内管制,买卖双方则在场外交易。所以经国看到这个莫可奈何的现象,才写下“今天最要紧的是要沉得住气,有若干干部,心理已经开始动摇,这是如何可虑。”
干部动摇,首脑部门,何尝不动摇。高阶层立场的动摇,十月中旬即开始,二十日翁文灏召集经管要员开会,“无具体结果”,但次日经国访翁谈话的结论:“财政部没有一定的办法和主张,颇有动摇不定的状态。”二十七日的会议,经管的丧钟,终于响起了。
会议开了三天,“鸽”、“鹰”两派,曾有激烈的争辩,主题在“议价”、“限价”之争。主张议价的,实际上是投降派,认为限价既未能阻止物价上涨,反而形成抢购物资的现象和黑市猖撅的结果,事实上倒加速了物价的上涨,加重了人民的负担、故不如干脆议价为宜。主张限价的是“改组派”,也就是所谓的“死硬派”,“力争限价的取消,就等于宣告经改工作的失败,等于宣告金圆券的崩溃,结果徒使物价——甫经就范的野马(事实并未就范),又脱去缰绳去任性奔驰,民命国脉,将不知伊于胡底。”改组派还认为,只要政府能掌握物资,就可随时动用,可以用区域间以货易货的办法,换取必须的食粮和农业品,其次配合精确的配给制度,使这些物资合宜地分配到市民手里,避免商人的中间剥削,免掉黄牛党的套汇囤积。
经国的立场,自然是站在“死硬派”这一边的,他在日记里,有很清晰地交待。“十月份的最后一星期,恐怕亦将成为限价政策实施的最末一周。问题不是在于限价不限价,而表示政府无能,怕困难和没有决心,处在政府放弃限价政策的时候”。最后他说:“我的主张既与此相违背,则本应辞职……。”这段记载,正印证了那时京沪报纸,“经国坚决反对开放议价”的报导。
行政院的经改讣闻,到十一月一日正式公布,但公布前夕,尚有两处起程炮。
代表“民意”的立监两院,在十月二十九日那天,立院十五次院会开会讨论经济危机,“主张立即取消限价,维持市面,不要只顾面子,不肯承认失败”。监院提出纠正,结论“未能镇之于初,复未补救于后,造成生产减缩、黑市猖撅现象。”这表示,负监督政府的民意“代表”们,对政府已不止是怨,而是恨怒交织。
真正反映知识的子的失望和悲观情绪的,是来自北方的“停教宣言”,北大教授周作人等八十二人,在他们共同签署的声明中说:“……政府对我们的生活如此忽视,我们不能不决定自即日(十月二十五日)起忍痛停教三天,进行借贷来维持家人目前的生活。”教授要停课借贷,该是多么讽刺的写照。这代表着他们对国民政府的绝望和悲呼,哀莫大于心死,由小市民到知识的子。至此,一心一意地等待毛泽东那个红太阳的来临了。
经改失败,翁内阁倒台,起草人王云五退位让贤,经国这场全本武戏,只好落幕告终;发表“告上海市民书”,表示一番歉意,说了些沉痛的话,于十一月六日,悄然离沪,回杭州蒋寓,和蒋方良团聚去了。
金圆券昙花一现,等于把国民政府的外衣剥光,这以后,四野挥师入关,中原震荡,军事上出现雪崩的局面,已毫不足异。而对经国的教训,不仅是“读了一部经济学”,更读到了政治经济学,懂得经济规律,硬用政治手段去对付,必败无疑。曹聚仁写道:
“经国放下经济特派员职位的前一星期几乎天天喝酒,喝得大醉,以致于狂哭狂笑。
这显然是一场骗局,他曾经呼吁老百姓和他合作,老百姓已经远远离开他了,新赣南所造成的政治声誉,这一下完全输光了,有的人,提起了经国就说他是政治骗子;有人原谅他,说这都是杨贵妃不好,害了他,蒋先生的政治生命,也就日薄西山了。”(24)
杨贵妃系指着宋美龄。为了“杨子案”,经国的爱将贾亦斌曾和他拍过桌子,(25)不过,话说回来,没有宋美龄的破坏,经改也不会成功。
《大公报》刊有《打虎赞》,既讽刺也写实,堪为本章结尾的插曲。'26'
万目睽睽看打虎.狼奔豕突沸黄浦。
米纱烟纸实仓库,一夕被抄泪似雨!
惋惜市场变幻多,任从此辈作风波,
笙歌华屋优游甚,哪问贫民唤奈何?
更把黄金通显贵,达官交往恣狐媚,
官商一气共沆瀣,浑水捞鱼力不废,
君记否?
去岁金潮经调团,未呼捉虎事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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