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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懊恼起来,抬手锤了他两眼,嘟着嘴道:“不许!我想看秀州的绿萼梅呢!”
见她撒娇,陆砚笑的越发明朗,任她捶打几下,才道:“秀州路远,你身子不便,若真想看,待孩儿生下来,我定带你去,”
秀州距离钱塘不到五十里,若是平日便也就带她去了,可是此时长宁身怀有孕你,虽知晓短途坐车许是无所大碍,但陆砚依然不放心,只能这般劝哄着。
长宁不过也就是这般说一说,对她而言,此时什么事都没有她肚中的孩儿来的要紧,自从知晓有孕,平时爱跑爱跳的性子都收敛不少,举止形态倒是更像书香家的小娘子了。
“六娘子……”阿珍匆匆从外进来,见长宁一手摸着肚子,一边拿着植物图鉴轻声念着,不由也放轻了声音,但依然带着几分着急:“六娘子,曲老夫人与曲五郎君还有曲家小大郎君、小三郎君来了。”
长宁还沉浸在教导肚中孩儿识物的乐趣中,听到阿珍的话,一时有点迷茫,半响后才眨巴眨巴眼睛,喃喃道:“曲老夫人……外婆到了?”
自从有孕后,长宁的反应好似就比平时迟钝了一些,阿珍他们也习惯了慢说慢等,此时见她这般,只能重复了一遍,还未说完,长宁就将手中的植物图鉴丢到桌上,急急往外走:“已经到府门外了么?都没有亲迎,实在不该!”
引兰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阿珍也随上道:“六娘子莫急,曲老夫人还未到府,是大城山下仆从来报知的,现在大夫人估计已经在外迎接了。”
长宁脚步有些急切,自从上次从阜城回来,已经多半年未在回曲家了,想到离家时外婆的样子,又想到这般寒冷天气,此时赶到钱塘,定是刚收到她有孕的消息就出发了,实在心中酸酸涩涩说不出的滋味。
“可曾命人前去告知郎君?”长宁一边往外走,一边问。
阿珍点头:“已经使门房去转运司说了。”
长宁脚下越发快了,引兰紧紧扶着她的手臂,不停的念叨着:“且慢些,六娘子。”
然而还未到门屋,便已经听到一阵寒暄,长宁双手紧紧抚着小腹,刚想小跑两步,就听到曲老夫人满含紧张的声音:“阿桐慢慢的……”
长宁抬眼看着不远处依然是满头银发的老人,眼泪瞬间充满了眼眶:“外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临近年底; 陆砚事情十分繁多,两浙空缺官员需要年后才能补缺,虽然如此; 但陆砚还是将自己巡州时发现的一些可用之人暂且提了上来,让他们代为处理州务。此事他进京时曾对昭和帝讲过; 昭和帝虽说授他全权之责,但例行的程序还要走。
苏宗平看着坐在书案后的陆砚,青年男子面容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面色淡淡间依然带着不容小觑的威压; 让人不敢造次。
陆砚将翻阅完手中的卷册,抬头看向苏宗平道:“上月我离开钱塘时,曾见码头上有好几艘从未见过标志的货船,是何处而来?”
苏宗平略微想了想,道:“应是东步亚、南娇海那边的货船; 这两国以往并未与我朝通商,是六月时从海口入得港,也有文牒,因此市舶司也就没有阻拦。”
陆砚眼眸微微垂了垂,将卷册交给苏宗平道:“那些被豪绅侵占的屯田除了发还两军以外; 应还余九千六百亩,这卷上数目不对,让代户参再行审核。”
苏宗平一怔,忙道:“是; 某这就与齐先生再审。”
陆砚没再言语,静默的做了片刻,眼里实在想着什么,脸色有些深沉。苏宗平看了眼凝神思虑的陆砚,轻声道:“某先告退。”
陆砚轻轻应了声,房中就剩下他一人,气氛越发安静,他眼眸也逐渐深沉起来,许久后唤道:“棋福,叫洪坤过来!”
等人期间,陆砚看着手边的纸笔,突然想到什么,提笔开始在纸上写起来,等洪坤过来时,只见桌案上已经放了好几页写了字的纸,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貌似都是诗句。
陆砚写完最后两个字,看了眼一直静立一侧的洪坤,淡淡道:“带几个人去钱塘码头,注意下陌生标志的船只,着重注意船上的人。”
洪坤有些不明白,疑惑道:“不看货物吗?”
“都看,但更重要留意是否有人下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陆砚平静的将笔涮洗干净,放到一边,看向洪坤道:“去吧。”
见洪坤离去,陆砚将桌上的纸张整理好,刚踏出公署,就见一个舒府的厮儿匆匆跑来,他神色微变,立刻上前问道:“可是六娘子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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