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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直了身体,严肃地说:‘报告老师,错在迟到了大约五分钟上’。我敢保证当时我的确是带着有错就认,知错就改的态度回答老师的问话的。可是,我刚一答完,老师就铁青了脸、暴怒地吼叫道:‘笑嘻嘻地,啊?!怎么一点羞耻感都没有?’然后她就用手指揪了揪我的脸颊,又拍了拍:‘你看你,睡懒觉把自已养得这么白白嫩嫩的,有什么用?学习这么差,将来也只够去做坐台小姐的命了。做人家的‘二奶’也没资格。”
说良心话,我当时哪儿就笑了?可我一点也不敢申辩。
我当时哭着回家告诉我的爸妈,原指望着我爸妈好好安慰我那颗受过污辱的心,或者干脆到学校去骂老师。嗬,你猜猜结果我妈怎么说来着?我妈也伸出两根手指掐我的脸,巧的是我妈掐的那地方也还是老师掐的那一块肉。我想躲没来得及。我妈就掐着我的脸说:‘你们老师说得没什么不对呀?她说的就是事实。一个女孩子学习不好,将来能做什么,读不好书也就只能做那事儿。懂吗?’
我不懂。但我不说我不懂。天下学习不好的女孩儿多的是,难道她们最后都做了做台小姐和“二奶”?
梦露说,你想啊,我妈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信我妈的话?我也急呀,每次考试我都考全年级最末名,每次都用大红纸张贴在班级的墙壁上,我哪有面子呀?还叫人怎么呆下去呀?后来我想,反正我学习不好,考大学考什么都没指望了。我后来又想,反正早晚是要做吧台小姐的,还不如早点去做得了,早做多赚点钱,干这一行,越早越好。”
“这样的老师简直是太可恶了……”我听后,愤愤不平起来。因为还是没法相信,声音由高到低地沉下去了。
梦露也许看出来了,一直斜着眼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我有点不安,就像一个不会说谎的人说了谎,却又害怕随时被人识破揭穿一样不自在。
“初中就出来做了?”我虽然并不感到真的惊奇,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有点不相信的意思。初中是人成长和发育的正式阶段。在这个发育的初级阶段,青春期中的少男少女的思想和行为正处于动荡不安的“危险期”。血管里仿佛流动的不单只是年轻的血液,流动的还有长期以来沉甸下来的委屈。觉得浑身由外及内的涨痛得使人难以忍受。同时,又像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儿看清楚了束缚自已的笼子一样,感到憎恶。再加上对于性的想往与对爱情的初步认识,对自身身体的变化所产生的既兴奋又羞涩的心情……这一切的变化来得有些触手不及,犹如洪水一般,完全超出了少男少女的承受能力。这不能不使每个少年在迎接青春期的到来的时候,又同时迎来了一个无形的、空旷或繁杂的十字路口的中央一样感到渺茫和莫名的惊恐。但他们只相信自已,他们要依靠自已的能力或倔劲儿引导自已走出十字路口。
我以切身的经历得出这样切身的体会来的。所以,我能够理解青春期中的少男少女的所谓的叛逆。
“嗯,读到初二年级下学期就出来做了。”她朝一个侍应生打了一个响指:“小池,再给我来一杯。冰镇的。”
“后悔吗?”我问。眼睛盯着她打响指的那只手,有那么一会儿我怀疑那纤弱的两根手指竟然能碰撞出那样响亮、生脆的声音来。不,不是碰撞,而是磨擦。
“后个屁的悔呀。只要离开学校离开家,我他妈的做什么都愿意。”她笑了。她一说粗话就容易发笑。在我们的四周围,到处都是诸如“表子养的、你他妈的、妈的X、无聊、郁闷”之类的粗话。我也常说。这似乎是一种风尚,至少自我感觉要比某些附庸风雅要坦然。
“你说,真正的监狱、牢笼是不是就是学校和家这两处?”小曼的声音笑得有点喑哑。但的确能感觉到那声音里有一种获释的自由感。
“有可能,生活里处处都是牢笼。”我说道:“也许包括母亲的子宫在内。”
“我刚出道时,还算单纯的。只是跟人喝喝酒、跳跳舞,最过份的举动只是让人摸摸屁股和胸部,不给点好处让那些臭男人,我就没办法吃安稳这碗饭了”。她看着我:“我也想再多给自已添一样儿唱歌的,可是不行,我的声音像破竹子的声音,就像那个台湾女明星刘雪华一样。呵呵,这真是命呢。我天生就是个做妓的料。”
小曼说话的声音的确像极了港台明星刘雪华的声音,低沉而喑哑,仿佛是被香烟长期给熏染出来的。声音里掺着细砂砾似的。小曼的声音跟她的年龄极不吻合。
“和人第一次上床也是因为被人下了药灌醉了才干的。”她说:“那是我们老板做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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