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药效(第1/1 页)
光是喝一口都能让她恶心好几天。
药到唇边她实在没勇气张嘴,她咬了咬唇,放下碗纠结道:“算了,还是添吧,怪难喝的。”
闻昭弯唇轻笑,他走上前去将拿那药端走直至门外。
他一个人站在庭院中,先将这晚冒着热气的汤药放在石凳上,之后便抽出袖中的匕首。
他挽起袖子,面无表情地用匕首在左手手腕上利落地一划。红腻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腕缓缓淌下,悉数流进这碗汤药里。
他随便拿了布条缠在刚刚用匕首割破的手腕上,将袖子把伤口遮挡得严严实实。
此时药汁的酸涩和血液的腥味混杂一起萦绕在他的鼻腔,他平静地看着自己的血和汤药相融。
在端给张蝉之前闻昭先用银针在碗里试了试,之后他自己又喝了一口,最后神色不改地端进屋。
张蝉对时间并不那么敏感,也没怀疑他添匙蜂蜜会那么久。
她听见他已经把药端到自己的面前,抿着唇下意识地闭起了眼睛。
闻昭知道她肯定是不想喝,偏过身敲了敲她的手背,附在她的耳边说:“喝了我告诉你壹心堂的事。”
这人真坏,竟然利用她最好奇的事来勾引她喝这碗那么难喝的药。
张蝉没有说话,她像是豁出去一样冲着闻昭的方向伸手,示意他将碗给她。
她捧着药碗,那副模样似乎是做好了赴死的决心一样。
闻昭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之后无奈地看完她喝药的全过程。
在张蝉放下碗时,他将一早准备好的梅子糖贴着她柔软的唇瓣塞进她被苦得闭不上的口里。他取了绢帕替她擦拭嘴角残留的药汁。
那碗药难喝得厉害,张蝉表情痛苦,丝毫不想去回忆它的味道。她含着糖,试图用牙齿将梅子糖嚼碎冲淡口中的那股无法描述的药味。
闻昭见她被难受的眼角都泛起了泪花,心软了半分,低声问:“要不要再来一颗?”
她没说话,感觉喉咙都是那股药味,皱着眉顺着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
“张嘴。”
她听他的话张口,顺着他伸来的手又吃了一颗梅子糖。他给的梅子糖块大,塞得她桃塞鼓鼓的,顺着嗓子轻咽了一声。
闻昭淡笑着调侃道:“还说自己不是小孩,要是让人看见你吃药的模样,不知道我们张大夫会颜面何存?”
“颜面?”张蝉终于把糖咬碎,她咽了一口,忿忿地说:“颜面在这碗药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她喝了口闻昭递来的温水,感受到嘴里已经没那么难受了,才清了清嗓子,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下次我喝的时候也请你喝一口,你尝过之后就会知道跟这碗药比起来,颜面一点也不重要。”
闻昭失笑,其实他觉得还可以。
他将张蝉扶到床榻边,便退到屏风外卸下腰间的那把刀。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缠得乱七八糟又渗着血的布条。
闻昭回首望向屏风内的人,过了一会儿听见床塌间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才默不作声地出走房间。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才回来。
也许是因为药效,天还未亮,张蝉的额角布满汗珠,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杂乱,整个人缩在被褥间,唇齿微张,隐隐约约地喘着气。
眉骨开始出现剧烈的疼痛,她神志清楚,忍不住疼便张口咬住自己的手指,身体仍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生怕自己的动静吵醒睡在屏风外小榻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