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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化也去不得了,我们只好往北绕一个大圈子,八月中旬进入虚陆郡治虚陆城,一看城上满布士兵,旌旗招展,防卫得极为严密。进城拜见太守和郡尉,他们告诉我说,现在整个郴南都是乱民,虚陆受到波及,也有小辨模的乡民骚动。“已经上奏天子,请发大军前来剿灭乱民,”太守叹了口气,“只怕远水救不得近渴,因此请韬郡尉招募壮士,严密防守郡城。”
尉忌不放心,请我再往北绕一下,去太山国看望爰太守的母亲。回到京都,我就要和爰小姐成亲了,那么爰太夫人也就变成了我的祖母,这种骚乱纷扰的时候,不去探望关照一下,确实说不过去,反正路途不远,我也就同意了。
现任太山国相是曾经救过我性命的绛通,我趁此机会再次致谢,并大概叙述了捉拿膺飏的经过。当然,其中添加了许多水份,既没提因为苹妍相助才得以擒获膺飏,也没说他最终是被我放走的,只说:“路遇乱民,那厮逃亡得不知去向,实在可恨!”绛国相嗟叹一番,然后请我把他新写成的一份上奏呈报给天子。
拜见过爰太夫人,休息一晚,我让随行的士兵返回郴南,然后和尉忌两骑快马,直奔京都。八月底进京复旨,发现天子的面色极为难看。“绛通昏聩,竟然要朕处斩安远县令,派员安抚乱民,”天子看完绛国相的上奏后,狠狠一拍桌案,“那些目无君上法纪的乱民,怎可用抚?!朕已诏勇毅将军国岸统领大军前往征伐,必要尽殄丑类,平靖地方!”
这些军国大事,我是不大懂的,以秩八百石的官职,也不敢多说废话,只好诺诺连声,退了出来。走出金台门,尉忌不知道从哪里“嗖”地跳出来,对我说:“小姐上月已到京都,暂居中安门外老爷一位故交家中,知道大人已归,特遣人来问,不知何日举行婚礼?”
结婚是件幸福的事情,可也是件麻烦的事情,如果在家乡结婚,自有父亲帮忙主持一切,我大概要轻松多了,可现在独自在都中为官,相关事务都要自己操办,想想就觉得头疼。我拍拍尉忌的肩膀:“你去请位高人来,卜算一下吉日吧。”
其实占卜吉日这种事情,凭我的道法,完全可以自己解决,可千里迢迢回到京都,身心俱疲,我才懒得动这个心思呢。回到家中,翻身倒下,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杆才醒。尉忌倒真的很尽责,连跑了好几处宫观,请人反复推算,定下三个日期来供我选择。
第一个日子是下月初二,距离今天才只有短短四天而已。虽说我奉旨出门这段时间,尉忌的两个伴当和自己的仆佣都已经把结婚所需的事务准备好了,真要赶时间,今晚就能成礼,但我心理上可受不了这样匆忙。第二个日子是下月初八,不疾不徐,我就圈定这天去迎亲吧。
身为朝廷官员,结婚的手续比庶民要更为繁琐。先必须前往奉常处呈报自己和新娘的姓名、籍贯、出身,以备核查,免得世族和寒门甚至庶民联姻,坏了礼法。好在爰小姐的父亲是成寿郡守,履历清楚,不需要再派人另行调查,奉常丞画了个圈,盖上大印,婚事就算通过了。
接下来,还要到自己所隶属的光禄勋去请假——现在我已经从中郎荣升为侍郎了,距离千石官只有一步之遥。光禄丞拍着我的肩膀,“嘿嘿”笑道:“晋官并娶亲,真是双喜临门呀。你才从郴南归来,这个假定然准的,只是等到正日,休忘了请我一杯喜酒喝。”我满脸堆笑着答应,心里却在骂:“我和你有什么交情,你要来喝喜酒?本想图安逸草草办了婚事的,如今你这厮定要到处去宣传,看起来一台豪华的酒席是免不了啦!”
于是我离开光禄勋以后,被迫又跑去见治粟内丞,请他预支明年的俸禄,好办酒席请婚宴。毫无交情的治粟内丞满口答应,同时也预定了一个婚宴中的位子。整整跑了一天,累得我腿都快要断了。这才开始感叹,官员不是这么好当的,宦途不是这么好走的呀!
好不容易捱到正日子,一大早我就驾着黑漆马车,前往中安门外迎亲。后面的从车和跟随,大都是我从光禄丞和治粟内丞那里借来的——奢华的喜宴总不能白让你们享用呀!
到了女家,献上大雁,把新娘子接出来——我总觉得象是以货易货,和在街市上买奴仆没什么区别。爰小姐身着大红色的绸缎深衣,下摆拖地,遮住鞋袜,脸上傅粉涂脂,头梳了一个九环仙髻——果然女人还是梳高髻漂亮,这样打扮,比出阁前梳辫子要妩媚得多了。
真想在大街上就把这尤物搂进怀里,温存一番——这当然只是妄想啦,不但是妄想,而且下面还有诸多礼仪要完成,还有一大帮可厌的贺客要打发,想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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