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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模糊的面容清晰。
瑞哥哥……
启合的双唇却发不出声。
瑞哥哥……我…
羯羽奋力地咳嗽,他想出声。
瑞哥哥……我是…
咳出了血,亦是枉然。
我是玉儿…
羯羽记起了,找回了被伊巫封住的记忆,记起了那梦里人唤自己时,道出的名字。明白了自己为何在梦里与那人相恋。也明白了那人为何出现在自己梦里。
瑞哥哥,我是玉儿。
奋力嘶吼,依旧发不出声,殿上的那人只是憎着自己,那仇恨的目光,羯羽觉得自己的血?肉?骨在分离,硬生生地撕扯开。
瑞哥哥…我…
夜戟抽出夙熠刀,白刃架在羯羽的脖间,刻进皮肉,划出血痕,在白玉颈间滑下一路血纹。
他要杀我。羯羽微垂眼眸,浸出的泪水,摔落在夙熠刀刃,晕开白刃上的嫣红。苍白颤抖的双唇,道着无声的话语。
为何这刀下不了…
夜戟看着这张与玉儿极为相似的脸,夙熠刀停了,顿了。
为何明明知道他和玉儿极像,我却依旧下不了手…
羯羽脖间的血痕赫然入眼,夜戟收刀入鞘,伸出纤长的手指到羯羽颈边,倏然,又收回。
“将他关起来。”夜戟转身冷冷道。
羯羽望着那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的背影,一直无声地喃喃重复…
瑞哥哥…我是…玉儿…
瑞哥哥…我是…
十日后,处理好宫里的一切,朝中原本的大臣见着时机倒向夜戟,所谓一朝皇帝一朝臣。苏夜戟也正是登上玦国皇位,改国号为奎,年号宸泽。
与朝臣商议完安民事宜后,夜戟策马直出宫门。
他还有人要见,还有一入央旗就想见,一直到现在采取见的人。
夜戟黑色银丝滚边深衣,暗色龙纹,策马跃过央旗街市,怀柔政策使战争并未给央旗带来很大的破坏。
那片葬着他心的竹林。
玉儿…
生者凌迟,死者暴尸。夜戟想着刘一舟信中提到的圣旨内容。
幽竹深处。
矮矮的青石坟冢,被无情地劈开,散落的残断青石斜斜倚在四周的草丛里。
玉儿…
夜戟下马,飞身来到坟冢前,扶起倒落的青石碑。痴痴地看着那空了的坟冢里残剩的焦黑尸骸,那断骨边缘有动物啃噬的牙印。细细捧一把青泥,重新将残剩的尸骸埋葬,也重新将自己的心埋葬。原本无波澜的容颜只是带着苦涩的浅笑,原本结了寒霜的眸子只是阁着点点泪晕。
玉儿,很冷吧,很疼吧…
你可怨我,怨我来得如此晚…
怨我竟无法手刃血仇…
“哗啦哗啦…”阴暗水牢的门开了,从那日起羯羽便一直被浸在刺骨透寒的水牢里。牢门铁链的滑动声使意识快要抽离的羯羽微微动了一下白得透明的指头。牢门的开启,让光亮透进几丝,照在羯羽蜡白的脸上。吃力睁开眼幕,抬头向上看去,夜戟站在牢门处,逆着光,看不见面容,只见得峻拔的身姿。这光亮刺得眼酸痛,羯羽只好又闭上双眸,垂下头去,惨白的唇失了颤抖的力气。
瑞哥哥…
夜戟俯视着快要与牢里的水化为一体的人…
他快要死了…看着那张与玉儿极似的脸,心上的皮肉在剥离。
他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
“带他上来。”夜戟的语调使原本寒冷的水牢冷到冰点。
对温度已失去感知能力的羯羽听见夜戟的话,想冰锥刺刀心底,任狱卒将自己拖出水面。
“带他到我寝宫里。”夜戟道,转身离去。
羯羽被人拖到夜戟暂住的苍鹤殿,扔在朱红地毯上,身上的水让朱红的锦毯暗了一片。
“卸了他的衣物。”夜戟坐在榻上,单手托腮,看着手里的折子冷冷道。
不…羯羽死死扣住身上仅有的单衣,宫人撕扯,让扣住衣物的手指勒出殷红。他不愿在夜戟面前被别人卸去衣物。
不…衣物被撕裂,羯羽撰着手里保存的碎片蜷起身子,湿淋滴水的青丝一缕缕蜿蜒在苍白透明的身子上。
“都退下。”夜戟依旧低头看着手里的折子。
宫人应声退去。羯羽急急喘着,胸膛却是微微起伏,虚弱不堪,刚才用尽的所剩的力气,现在连呼吸也快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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