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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魏征一点都不买账,他继续揭李世民的老底:“封公当然有责任,然最为关键的还是陛下您呀。
算起来,陛下即位以来,小处不说,大事上失信于天下者,此为第三件。”
李世民脸上有点挂不住,无奈问道:“三件?朕就如此不堪吗?你且对朕一一道来。
” “第一件,陛下初即位时,诏书曰‘逋私宿债,欠负官物,并悉原免’。
然有司所列事条中,独独将秦王府中的器物剔出去,言称非是官家的器物。
请问,陛下自秦王为天子,若秦王府中的器物非官家的,那么天下的其余器物还能是官家的吗?”
李世民仔细一想,确有其事。
原来他即位之后,令户部及内府局清点官员欠债及国家器物。
当时从弘义宫搬来的器件入于东宫之中,内府局以为再重新清点太麻烦,因将原东宫中器物报出,独独漏掉了从弘义宫搬来的器物清单。
按理说,自己为国之君,则宫中器物皆为自己私有的,清点与不清点,其实并无太大区别。
谁知这个刁钻的魏征不知道如何探知了此事,李世民遂哼了一声,并没言声。
魏征不看李世民的脸色,依旧继续说道:“第二件,陛下免关中两年租赋,关外给复一年。
百姓闻讯,无不感恩欢悦。
然臣前日见陛下又下敕旨,其中云‘今年白丁多已役讫,若从此放免,并是虚荷国恩,若已折已输,令总纳取了,所免者皆以来年为始。
’由此看来,陛下前有散还之诏,现在又无端征取,则天下百姓必然以为陛下朝三暮四,如何取信于天下之人呢?”
李世民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鼓荡起来,这个该死的魏征竟然用朝三暮四的词儿来形容自己,明显是大不敬!他有心想发作起来,但斜眼一看,就见负责记录皇帝言行的史官正在一旁奋笔疾书,不由得将火气按捺了下去。
明君怀仁息微澜 贤后示德忙亲蚕(3)
谏官向皇帝进言是其本职,自己若雷霆一怒,斥责谏官,不管事情的对错,终归是一件不美的事。
因为按照历代的惯例,记载皇帝的实录不得由本人翻看,更谈不上修改了。
若传之后世,定有人说自己遵秦始皇、隋炀帝之行。
想到这里,李世民强压火气,肃然说道:“你们下去吧,容朕好好想一想。”
说完,他起身向后面走去。
李世民的一团火气闷在胸间,一时难以宣泄。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随行太监须加快步伐才能跟上。
李世民漫无边际地在宫中转悠了一会儿,脚步不知不觉向仁寿殿方向挪动。
长孙嘉敏居住在仁寿殿,她是李世民在宫中最贴心的人儿。
仁寿殿的宫女见李世民走了过来,早已一迭声通报了长孙嘉敏。
李世民走近殿门的时候,就见长孙嘉敏带领着菁儿出门迎候。
她们将李世民接入殿内,服侍着他坐在椅子上。
李世民脸色铁青,忿忿不已,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这个乡巴佬,该杀!” 长孙嘉敏赔着小心,柔声问道:“是谁惹动陛下生这么大的气?陛下,生气伤身,万万不可呀。”
李世民大声道:“敏妹,我对你说过,在宫内你还称我为二郎,这样听来觉得习惯。
什么陛下陛下的,我在朝堂之上听群臣这样呼我,耳中早生出了茧子,你别再烦我好不好?”看得出来,他的火气很大。
长孙嘉敏正色道:“陛下为一国之主,妾为后宫之主,即使是小事,也须按制度办事。
如今家事即是国事,妾若胡喊乱叫就失了庄重,如何母仪天下呢?”
“哼,你完全和魏征一样的口吻。”
长孙嘉敏现在才知道,李世民斥为乡巴佬的人原来是魏征。
她大惑不解:“魏征?陛下近来在多种场合里皆赞魏征,说他是一位罕见的良吏。
臣妾一直不敢询问国是,然陛下待魏征的态度反差如此之大,莫非他行了不法之事吗?”
“哼,这个乡巴佬多次在堂上辱我,使我当场难堪。”
说完,他简略地把魏征的作为叙述了一遍。
长孙嘉敏听后,心中若有所思。
她让菁儿为李世民上茶,递湿巾,说道:“陛下,臣妾有事儿去后堂片刻,请稍等。”
说罢,她匆匆转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