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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石点头,是见过,见过。
关树说对了,是那个女的,那卖狗的女的。他看冯石没想起来,就说:上次买欧米茄,你忘了,那卖狗的女的。
冯石点头,在他面前出现了那天买欧米茄的情景,是姜青给那狗起名叫欧米茄的。他也想起了与姜青在她租的房间里*时,被欧米茄凝视着的自己和姜青的身体。他看看关树,说:你的记性还真不错。我也想起来了,刚才门口那老头也是卖狗的老头,女的也许是他的儿媳妇。那老头那天还差点跟你吵起来。
关树说:我听别人管老头叫主席,是不是工会主席?他为工人争权力。他为工人谋幸福呢。
冯石说:厂长把主席的儿媳妇给弄了,是个好故事。咱们提前把这个版权也买下来。他说着把照片放回了书中,搁在了原位,说:必要时把这件事告诉他老婆吧。
两人又笑起来,冯石说:在这本书里,他说着拿起了那本很旧的毛泽东选集。打开一看,里边什么也没有。
福布斯咒语 第九章(8)
冯石又说:工会主席去卖狗,说起来他们真是很惨。让我想起了万恶的旧社会。
关树故意抚慰着一本本书的封面,说: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呀。
两人就这样说笑着,愉快地猜着,共打开了五六本书。终于,关树拿起了一本《甘地传》,打开时,那张暗红色的工商银行的存折掉了下来。
两人谁也没有马上去捡,而是站在那儿看着存折,突然产生了很大的成就感。存折在地上被阳光照着,显得比平时更加红了,上边镀银的字体清晰无比,它像一座雕像那样,让冯石不得不严肃地盯着看在眼里,他喃喃地说:我热爱我们的银行,但我更热爱我们的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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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喧闹声像退潮一样,渐渐地远去了,工厂就是一个动物乐园,人群的温度把北京东部的天空涂抹得像是一张支票那样发烫。远处的臭水河阵阵吹来刺鼻的味道,从窗口望出去杨树在老酱油的空气中摇摆。工厂的感觉让冯石回忆起自己的童年,那时在工厂当工人曾经是他最美好的理想。八个小时以外,我的自由。工厂的人们走在街上,往往都挺着胸,女工人们的乳房挺得高高,男工人的下巴也挺得高高。他们走在路上,像是跳高一样,就像当年他看了许多的新闻简报一样,在灰色的胶片上充满了工人红色的脸,谁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呢?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了?工人们成了这样?那个卖狗的老头,那个卖狗的女人,欧米茄眼睛里的泪水和悲伤,那张夹在书里的黑皮肤女人的照片,还有工人们刚才的吼声,冯石总觉得所有这些都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一样。一点现实根据都没有,他们是眼前这片树叶讲的故事,照片也不过是黄段子,仿佛只有河水的臭味,才是眼前真正的现实。还有他冯石突然变得有些压抑的心情。电话响了,是冯石自己的手机。是姜青。她说,她突然有些为他担心。冯石说我也正在为自己担心呢。也在为你担心。你别饿着了,小丫头。姜青说商务酒廊坐满了人。他们说都是你的朋友,他们互相在讲述着你这几年分别找他借钱的过程。冯石突然感觉到有些晕眩,就说晚上回去再说吧。他关上手机后,走过去拉开门,过道里很安静。刚才的人群没有留下任何足迹。连一片纸都没有。
关树把要跟老酱油签的协议书从皮包里拿出来,说:老板,要不要再看看。
冯石摇头,他看着那合同,说:今天一定要跟*签了。
关树说: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冯石制止他,说:等等,让他找我们。
电话突然响起来,把冯石又吓了一跳,说:你电话不把声音调得小一点呀?
关树接听,是毕石章打来的,他说你们还在我家吧?别走呀。中午一起吃饭。
工人阶级的情绪怎么样了?冯石拿过关树的电话问。
永远记住,有希望就有安定。你们出来吧,我在厂大门外等你们。毕石章挂了电话。
两人有些兴奋,战斗又要开始了,合同是所有经济活动的基础,他们就要签合同了,是走向刑场还是战场,都不是,是一个饭局,是喝些酒,吃些海鲜,是兄弟之间的情感交融。
正要关门时,关树突然看着那张扔在桌上的存折,说:狗日的私房钱怎么办?是带走,还是留下?
冯石笑了,他站在那儿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说:先给留下了吧,带上你今晚赌钱一输,又没了。
关树听话地拿起深红色的存折,从书架上再次抽出《战争与和平》,冯石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