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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捕鱼。
程怀瑜回嘉兴忙过一阵,闲下时细细一想,凭着对多年挚友的了解,意识到青墨背后定有高人支招。求贤若渴的他在某个月黑风高夜跟踪青墨重返十里塘,并抢在青墨之前冲到高人面前,然后在见到高人真面目时顺利体会到五雷轰顶的销魂境界。过了很久,程怀瑜才迟钝的想起,论及轻功,这世上其实没几人能媲美韩青墨,更别提跟踪他而不被发现。
于是,程怀瑜第一次低头,心悦诚服。沉璧原本也是爽快人,旁观程怀瑜的前期部署,她已经开始欣赏他的果决坦荡,对其小白脸印象的改观可谓一日千里,前嫌尽释后方显圆满。
就在沉璧花了大量功夫参与程怀瑜的商业围剿计划时,她发现阿慕一连很多天没来自己店里了,倒是郑伯还常出现。前思后想,为弥补无意中对他的冷落,她忙里偷闲的备下一篮酒菜主动送上门去招待。
傍晚时分,沉璧推开铁匠铺虚掩的门,却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她很有耐心的等了一阵子,然后闻着火塘里的松香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说话,以为是阿慕回了,一骨碌爬起身,还没跳下虎皮榻,忽觉颈项一凉,似有锐器抵住自己的咽喉。四周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股凛冽的寒气沿着皮肤表层蔓延开去。
沉璧的第一反应是遇上了入室抢劫的强盗,她支着半边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什么人?”陌生男子的声音。
沉璧被问得糊涂,心想怎么变成贼喊捉贼了,嘴上却半刻也不敢耽误的答道:“小的只是看店伙计。大哥瞧上什么尽管拿,有话好说,都是可怜人……”她一边故意废话,一边悄然抬手,暗中摸向腕带上的机括。
谁知没来得及有下一步行动,黑暗中突然响起细微的“丁零”声,好似金属相碰,抵住咽喉的锐器颤了颤。就在沉璧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前方空气微微一动,对方收了手,杀气顿时消隐无踪。一阵风过,似乎连人都不见了。
沉璧屏息半响,直到确定屋里只剩下自己,这才慢慢直起身,难以置信的摩娑着颈项,所及之处湿淋淋的一手冷汗,是在做梦吗?
“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沉璧脱口而出:“阿慕!”
一线烛光划破暗夜,眼下没有比看到一张善意的脸孔更让沉璧激动的事情了,她想也不想的冲过去,躲在慕容轩身后,瞪大眼看遍屋子的每个角落。
“阿慕,我好像……做了个梦。”沉璧惊魂未定:“很可怕……差点就没命了。”
慕容轩将她从身后拉了出来,摸摸她的脑袋,温和的笑容里蕴藏着沉璧看不懂的内疚——他的部下将她当成了刺客,倘若他晚到片刻,后果将不堪设想。尽管急怒攻心,他弹开刀刃的指法仍然控制得恰到好处,幸而没伤她半分。
“阿慕……”她无意识的小声唤他,仿佛这样便能从他那里得到安全保障。一双翦水灵瞳被烛光映得愈发的晶莹透亮,漾满焦虑和不安。此情此景让任何一个男人遇上,都会忍不住想拥她入怀好生宽慰——
慕容轩自然而然的失神,正当他心脏如受重击爱念犹如泉涌之际,沉璧接下来一句话将他“嘎啦啦”冻结在原地。
“阿慕,捉鬼要找张天师,由我出面,至少能打八五折哦……”
“阿慕,你好像不大开心?”
一刻钟后,沉璧捧着大杯凉茶如是问。凌晨时分,玉楼春的临水露台空无一人,对角的两串红灯笼在风中晕开朦胧的光影。
慕容轩哼了哼,他哪里是不大开心,分明是严重郁卒。如果有可能,他刚才真的很想用力揉捏那张看上去煞有介事的小脸。
“你今天上哪儿去了?最近都没见到你——来做客的人比我还忙哪!”沉璧叼着根麦秸做的吸管喝茶,说话的间隙咕噜出几个水泡。月明万籁静,清爽的晚风一吹,她浑然忘掉了之前的阴霾。
慕容轩丢去一个反问的眼神,沉璧想了想,认真的说:“我最近在帮程怀瑜干活,赚点外快。你们家有没有涉足织造?”
慕容轩面无表情的掉转头,沉璧无所察觉,继续说:“没有最好。江南一带的织造可能要经历大洗牌了,强强相争,最容易殃及池鱼。我原先觉得商人重利轻义,对程怀瑜也是这么看的,不过最近有点改观。想必成功的商人最先学会的是做人,他不贪财,更不会仗势豪夺,相反,他很体恤底层老百姓的生存不易,常常把最大的利润空间让给他们,也因此他们坚定不移的拥戴和跟随。你知道么?在人力物力都有限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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