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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
“很多官兵……”一时想不出话来搪塞,他只好提醒她注意众所周知的事实。
“别怕,我有办法。”
攥在掌心的小手反握住他的,另一只手伸过来拍拍他的小臂,慕容轩不禁一愣,低头对上一双有些了然的眼睛——
沉璧冲他安慰的笑了笑,不就是害怕么,说出来也不丢脸。平白假笑什么,看那粉掉得……叹口气,从怀里掏出块帕子,装作给他拭汗,将其中裹着的脂粉全补了上去。
慕容轩浑身僵硬着,等她忙完,纤巧的小手再次主动牵起他的,不紧不慢的随着排队候检的人们向前挪动。
黄衣垂髫的背影,衬着阳光,暖融融的。
危难当前,慕容轩花了点心思用来走神。
沉璧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回来,小声嘱咐:“呆会你尽量不要说话,适当给点面部表情就行了。”
“姓名?户籍?”
“姚佳,苏北玉溪村三等庶民。这是我姨娘刘氏,”沉璧不慌不忙的举起手中的药罐:“她前日患了重伤风,嗓子还嘶着呢!累得我三更天就下床熬药备在路上用。”
守门的小头目将沉璧上下打量一番,余光顺带着扫过慕容轩,往簿子上记了几笔。
“出城干什么?”
“上月初姨父与姨娘拌了几句嘴,负气离家未归。村里二狗子跟着孙铁匠去了趟临安,回来头件事就是进了咱家门,说是看见姨父在临安另娶了妾室,姨娘听了自然气不过,在家哭闹不休。隔壁的六婆说……”沉璧编起三流剧本有如行云流水,配合着扯下襟前的帕子挥得心应手:“姥爷想着姨父素来疼我,便让我陪着姨娘去说说理。官爷你倒是给句公道话,男人是不是都像姨父这般朝秦暮楚?”
慕容轩目瞪口呆之余,忙接过沉璧甩来的帕子连连擦拭眼角。
小头目“啧啧”摇头,心想就冲你姨娘那副尊容,换作老子早八百年就跑得没影了,不过,眼前这妞倒是养眼哪,于是又贼笑道:“小妹子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男人是不多,但眼前不就有一个么!”
“官爷真会说笑,奴家这身份哪配得上您。”沉璧含羞带怯的侧过身子:“姨娘您就别哭了,等去了临安我再帮您好生劝劝姨父。”
“行了行了。”小头目意犹未尽的下令放行:“妹子你先办事,来日方长,等回城了再找大哥叙叙。”
小毛驴“得得”的颠过门洞,城墙上贴着大幅通缉令,画中男子的眼眸碧蓝如海,可惜沉璧压根没注意,她只看见追风堂的小伙计早已牵着吃饱喝足洗刷干净的玉花骢候在老槐树下。
马前失蹄
眼看只差一步就要通过城门了,两人没来得及舒口气,后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几匹快马将人群冲散,为首的军官高举一副卷轴高喊:“府君令,柳氏绸缎庄昨晚被歹徒劫走了一名下人,八成与潜伏城中的通缉犯有关,弟兄们可都放亮招子,他们若是出了这道门,大伙儿就得全体掉脑袋!”
言未毕,手中的卷轴迎风展开,笔墨尚未干透,倒也不妨碍众人辨出娇娇俏俏的女儿身,明眸皓齿,唇若点朱,除了沉璧还会像谁?
这、这也太快了吧?就算太阳真从西边出来,柳二小姐也不会在午时之前睡醒,更让人困惑不解的是,那副寥寥数笔却有如神助的丹青又是从何得来?
“画得还不错,比真人好看点。”
沉璧尚未从惊愕中恢复过来,便听见慕容轩的戏语,紧跟着肩头一紧,整个人被他拎至半空,刹那天旋地转,她茫然坠落到一个陌生的怀抱。慕容轩甩鞭清斥,玉花骢一个挺身,扬蹄而去。
浑浑噩噩中,扬州城楼逐渐淡出了视线。
城楼往东南三百米处,醉仙楼,邀月间。
满桌精致茶点一样未动,临窗而坐的程怀瑜蹙眉望天,琢磨自己最近是不是该寻处庙烧炷香,生意上的破事也就算了,多少都是赚。让这位大少爷心烦的是,他昨晚躺床上回味了半宿白天听的曲子,不觉成痴,大清早就不计前嫌的赶去柳府,想找沉璧切磋讨教,结果,琴还在,人……却凭空不见了。添堵到了这份上,离喝口水都噎着的境界还远吗?
程怀瑜心不在焉的在屋子里踱了两圈。
那丫头去了哪里?据说苏州混进了北陆的探子,她是被人劫走的吗?与其寄希望于官府的办案效率,不如动用程家分设在十六州钱庄的眼线。
怀瑜走回桌边,熟门熟路的挥笔泼墨,杏眼桃腮的女孩又一次跃然纸上,似乎比在柳府应急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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