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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当务之急,他必须活下去。
父王欣然应允,他跪地谢恩。起身的瞬间,心似撕裂般的疼痛。可是,他想得到她,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得到她。
回宫的路上,他木然避开欢喜迎来的若兰,经过她门前停了停,没敢走进去。
呆坐良久,不知该用什么来填补心中的空当,翻箱倒柜,找出被遗忘的白玉箫,按在唇边,起的第一个音符,竟是当年初遇的那首曲子。
物是人非,回眸已是百年身。
隐隐约约传来琴声相和,待听仔细了,喉头一哽,顷刻间,泪如雨下。
落花姻缘,逐水年华,十里塘浅浅的月色中,陪君共醉梦一场。
不过如此。
拼尽了全力,终究敌不过命运开的玩笑。
她不信他,他宁愿拿命去交换的,她却不信他。
拂去衣上花瓣,踏过残破玉箫,他再也没有回头。
前厅,身着靛青绸衫的男子稳坐如山,那瘦削的脊背,他从小就习惯了默默仰望。
他徐步上前:“我已有计较。”
不再称他“伯父”,也不能称他为”父亲”,他只好选择称呼上的缄默。
程竞阳不以为意:“很好,下一步怎么做,想清楚了吗?”
“我会尽快争取到他的信任,及早继位。但我有一个前提,无论发生什么,你绝不有动她的念头。”真相大白后,过往的很多事情,略略一想就能明白,但他不想戳穿,只是强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
程竞阳沉默片刻:“倘若她想杀了你呢?”
“她不会杀我,而我也必须得到她,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同这江山一样,只能属于我。”
程竞阳听完最后一句话,张开的嘴又合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两人约摸又谈了半柱香的功夫,小猴子送走程竞阳后,回头来小声禀告:“爷,沉璧姑娘来过。”
怀瑜端着茶盅的手在空中顿了顿:“什么时候?”
“就方才,没等小的招呼她去偏殿坐坐,她又走了,大约是有旁人在吧。”
怀瑜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淡淡的吩咐:“记住,以后不管谁进来,都要事先通报。”
“是!”小猴子忙挺身而立,机灵如他,一眼就瞧出主子心情非常不好,眼观鼻鼻观心,自求多福。
怀瑜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我出去一下。”
“爷是要去隔壁芳蘅苑吗?”
“芳蘅?”
“小的刚送姑娘出门,看见公公们在往姑娘的院门上立牌匾,想必宫里是要留她长住了。爷要不先去瞅瞅?”
怀瑜脸色一沉:“少废话,不要跟来。”
“哦……”小猴子摸了摸后脑勺,他其实也有点私心,沉璧姑娘比起那个姚若兰,不输模样,不输气度,却平易近人得多,要是她以后跟了主子,下人们少不了沾光。可是,可是……他又听说,皇上也挺喜欢沉璧姑娘,这挂牌的事,到底好是不好呢?
想不明白,小猴子只好叹了口气,替主子默祷一番,这才郁郁走开。
芳蘅苑。
怀瑜默默看着门楣上崭新的牌匾,摆手制止了宫女们的通报,独自走进内室。
九孔熏炉散发出淡雅兰草香,屏风后的人似已安睡。
他看了看满桌纹丝未动的食物,拣了碟豌豆糕,走到床榻边坐下。
“璧儿,吃点东西。”他轻轻唤她。
她毫无反应,脸埋在臂弯,薄被蒙脸,只露出一小部分光洁的额头。
“你真睡着了可不是这样。你会躺得很舒展,让人看见你流口水的样子,还会踢开被子满床滚,伺机吃人豆腐。”
吃豆腐,还是她教给他的说法。想起当年的嬉闹,他唇角弯了弯,却笑不出来。
“谁流口水?谁吃你豆腐?”被角“呼”的掀开,沉璧翻身而坐,水溶溶的眼瞳明亮清澄,周围却微微泛红。不待怀瑜辩解,她嗔道:“你以后再想看,可不容易看不到了。”
“为什么?”怀瑜不动声色。
“你娶了别人,我自然也要广纳男宠,你跟着排队去。”
“璧儿!”这样的话听来总不是滋味,即便是玩笑也不可以,怀瑜微微皱眉,却见她硬撑着不在意的倔强,心中不由一软。
“我的本意并非娶亲,而是……”怀瑜艰难措辞:“缓兵之计,懂吗?”
“就像当年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