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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笑愁手一松,沉璧“扑通”跪倒在地,咳喘连连。
韩青墨飞身上前护住她,紫影离鞘,蓄势待发。不想游笑愁却匆忙到连头都不抬,自怀中摸出几块甲骨扔了一地,念念有词的摆弄,极尽疯癫之态。他顾不上多想,掌心暗凝内力抚上沉璧的背,缓缓帮她顺气。
“我……没事……”沉璧艰难出声,她指指游笑愁:“……先问……问他……”
“你先别乱动。”韩青墨刚要站起,却听脑后“嗖”的一下,竟是暗器破空之音,他挥手接下,青灰色袖箭顶端别着一张字条。
“替我杀了纸上留名的十个人,上天入地,我自带她去见沉非。”游笑愁不知何时已恢复常态,一字一顿:“再无二价!”
韩青墨攥紧纸条,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他们可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游笑愁冷笑:“紫影嗜血,它的主人竟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杀一个人是杀,一百个人也是杀,身处乱世,人心难测,好坏又有什么区别?等你取了这十个人的性命,你才真正配得上做绝情剑的主人。”
韩青墨一言不发,薄唇抿了又抿,过了好一会,手指微转,尖锐的箭矢划过腕间,他扬手将袖箭扔了回去。
“你的手……怎么……”沉璧见那伤口遇风凝固,眨眼便留下一道青灰色血痕,狰狞无比,心中不免起疑。
“没什么,走吧。”韩青墨一刻也不耽误,抱起沉璧笔直走下山去。
沉璧扭转头,只见游笑愁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面朝他们离去的方向,那眼神早不复初时的狂妄,也没有占据上风的得意,全然空无一物,白须白发的伛偻身影远远看去,就像一具残破的木雕。
一路无话,看得出青墨心事重重,沉璧几度想开口询问,都被弥漫在两人中间的奇怪气场给压下。
想了又想,她小声说:“青墨,放我下来。”
“嗯?”韩青墨应声,脚底继续生风。
沉璧咬咬唇,提高音量:“那个……我想下去……方便。”
韩青墨这才反应过来,脸颊微微一热,忙停住脚步。
沉璧敏捷的跳下地,侧身往灌木丛中钻去。
“不要跑太远。”
韩青墨说话的点儿,连人影都不见了,林间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忽轻忽重,极不均匀,显犯习武之人吐纳大忌,却也没心思顾虑了。以毒立誓,便是应了游笑愁的条件。然而,十条鲜活的人命,只为博取佳人一笑,他一定是疯了。早知落得这般境况,绝不该让沉璧开口说任何话,他宁愿抵上五成内力——那总归是他自己的,不去计较后果,他愿意为她那么做,至少,谁都不欠。
沉璧绕开青墨往山上跑去,离游笑愁近了,她心有余悸的放慢脚步,不料游笑愁却似知道她会折返一般,背对着她,苍凉的声音自风中飘来:“你放心,他既接了我的活,你便也是我的主顾,在钱货两讫之前,我不杀你。”
“你如果真要杀,不会等到现在。”沉璧鼓起勇气道:“我哥哥还活着,对吗?”
“我说过上天入地,也可能是带你见他的魂魄。”
“我知道他还活着,只是兴许过得不好,不愿来见我。”沉璧坚定的说。
游笑愁蔑然道:“无知者无畏,你怎么想,我管不着。但你若是想替韩青墨推掉他自己应承下的事,恐怕也来不及了。”
“没有什么来不及,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会另想办法找哥哥,你不要逼他做任何他不愿做的事。”
“不愿做的事?”游笑愁怪笑道:“他起初倒是很愿意以内力相抵,你又何故逼他放弃?全是说得好听罢了!儿女私情自古便是动摇基业的祸根,看在他师父份上,我从旁帮他一把。而你,最好离他远点,否则等他潦倒落魄的那一日,第一个恨的人便是你!”
绝处逢生
——等他潦倒落魄的那一日,第一个恨的人便是你!
沉璧愕然,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
“我说的是事实,无非难听点罢了。你当我为何想杀你?因我对你娘早已恨之入骨,倘若让我从头再活一次,一定早早灭她全家,永绝后患。”游笑愁的面孔有些扭曲,恶毒的话语释放出仇恨之火,烧红了双眼。
沉璧见此情景,心中大致了然,忍不住反驳道:“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懂爱,你以为爱一个人就是占有,得不到便发疯,你大概再难有机会明白,真正爱一个人是成全!”
“成全?很好,那么你也学着成全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