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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沟边的青苔饱含水份,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绿油油,富有生气。从天井往上望去,天特别高,特别蓝,而天井里也温暖舒适。菊灵和莲婶穿着冬衣,晒得浑身上下都有些懒洋洋的,心情也特别的舒坦。正在这时,有人敲大门,莲婶起身开了门,只见魏四的堂客领着皆能和两个年轻男人在外面,三人身上沾满了泥土,一副狼狈的样子。莲婶谢过了魏四,领了三人进屋,激动得不得了,飞也似地去找菊灵。
唐皆能看见菊灵款款走进堂屋,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但看得出,菊灵丧夫生孩子之后,丰满的身体瘦子下去后显得有些虚弱。唐皆能从菊灵那张熟悉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坚毅甚至一些冷漠,不禁想到孩提时代天真无邪的女孩,已经成为一个饱经沧桑的妇人了。几个人骤然见了面,就象是没有预约的会面,不期然地冷了场。古道坚和刘浩之也坐着不说话,盯着菊灵看,像是傻了似的,弄得一旁的唐皆能十分难堪。
皆能慌忙忙向菊灵告辞,菊灵则挽留三人吃晚饭,但唐皆能去意十分坚决,就此匆匆告别。在回程和路上,唐皆能大骂古、刘两人,色迷心窍。但古、刘两人乐哈哈地说,饱汉哪知饿汉饥,你堂妹太漂亮了,多看几眼都不行?
哪知这边,村里传遍了唐皆能来看菊灵的消息,村里人都在村口议论着。唐皆能三人走过去,马上就引来了村民的指指点点,哪个是菊灵的旧相好。唐皆能霎时就像霜打的黄瓜,更没兴致了,觉得来金溪,绝对是个弥天大错。
第四章
第 四 章
其实唐皆能去广州之前,唐家的人就开始为他张罗亲事,只是瞒着他本人而已。
家里人看到,同他年纪的唐家男人,只有皆能没成亲的了,这在有着“早婚早生、多子多福”观念的乡下人看来,是极不正常的。唐候渊也觉得,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传宗接代;自己年纪也大了,也该早点抱孙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原来儿子想读书,出人头地,迎娶堂妹菊灵,家里人不便自作主张。而现在,菊灵早就是嫁人、生养了,皆能也没有其它的胡思乱想,正是给他找一门亲的好时候。唐候渊就和正室陈氏商量,在县城里给儿子找个亲家。陈氏对邻里乡亲情况熟,一一列出城里能配得上唐家的适龄女子,和唐候渊一一筛远。陈氏左想右想地,能说得出基本可以的,还只有那么四、五个,而就这几个中,要替儿子找个女人还真难。不是像貌差点,就是家境过于一般,而此时社会上有关菊灵和皆能的谣言又开始流传,影响了唐家的声誉,不好在此时有所动作,所以给皆能说亲这事也就一直没能定下来。
皆能从广州回来后,唐家人欣慰地看到,原来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现在成熟、老练了很多,举手投足之间有那么一些商人的气态。唐皆能回来后,原来的那些流言也渐渐淡化,去进了广州的那批货后,唐皆能给沉闷、闭塞的县城带来了许多新鲜的故事,一些足不出户的地主、公子哥儿都热衷于向他打听南边的形势和趣闻。而唐皆能天生就是一个演说家,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当然也少不了吹嘘一番。也不知怎么的,处从唐皆能去了那趟广州之后,“同善堂”的生意也逐渐红火起来,刘叔还翻新了门面,挂起了新的楠木鎏金字招牌,这在县城可是件大事,人人于是开始都说,唐皆能能说会道,懂作生意,是不可多得的人材,唐皆能的名字第一次以正面形象在县城里响亮起来。而当好奇的人们知道,风度翩翩的唐皆能仍未娶亲时,对他的兴趣也更浓了。
唐候渊的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不时有人前来坐坐,见见唐家公子皆能,给他做媒。唐比皆能对此是比较厌恶的,菊灵也被就是这些媒人给撮合嫁出去的,至于现在过着凄凉的生活则就没人过问了。“这些人都是些势利小人!”唐皆能对此愤愤不平,对这些“热心人”也是敬而远之,唐皆能倔强的态度有时搞得家里人下不了台。唐候渊很紧张,以为儿子是曾经沧海,准备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一天,唐候渊把儿子找来,泡了一壶茶,自己点了一支烟。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扯似地谈家常。唐候渊首先讲起了唐家先祖当年从山西忻州迁来衡山时的故事。据讲,元朝初年,唐家先祖敬业公,几岁时和两个哥哥迁到衡山时,身上只剩下两调铜钱。两个哥哥各拿一调走了,狠心地把敬业公卖给一个作豆腐的老头,必姓李。后来,敬业公就一直做豆腐,学就了一身好手艺,幸亏老头死后,敬业公才娶妻生子,这才得以复姓唐。“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唐皆能低沉地说:“我老了,以后家里的事,你要多分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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