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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干呀?比如你吧,现在,干了活儿的人家的地,马上就可以播种了,可您哪,您赶闲集,喝烧酒,您的地就撂在那儿了,你大队长的官衔儿,也不能顶‘拖拉机’使不是,你的地你自己不平整好了,就没法种了吧。”
高连海被高思草说得有些尴尬,他磕巴着说:“是,可不是么,现在,我这大队长的官衔,啥也不是了,不顶草,不顶料,我自己个儿的地,也是承包给我自己个儿了,自己不干,也不行了。”
高连海呆呆地想着,自己再也不象过去,就是喊一嗓子,把人们喊来干活儿了,自己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现在,自己家的承包地,得自己去种了,他想到这里,心里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他看了看忙碌着的人群,觉着他和这人群,不象以前那样密切了。以前,自己和这群人是一体,自己还是个领头人了,他们干活儿就是自己干活儿。而现在,他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和这个人群没关系了,人家干的是人家的活儿,再不是自己的活儿了,他也不再问什了,他转过身,低着头,迎着风,似乎喝醉了一样,晃晃悠悠地向着自己的家走了回去。
第十二章 联产承包责任制(1)
###(七)第十二章 联产承包责任制(1)
(七)常宁县招待所门前,张天鹰来找姐姐山雀,他一下汽车,正碰上从里面出来的左一兵。
张天鹰感激地对左一兵说:“老左,谢谢你啦,安排在哪屋了?”
左一兵摆着手,说:“奇了怪了,说得好好的,住县招待所三楼305间,你这老姐姐,她咋就没来呢?”
张天鹰:“你没和她一起来?”
左一兵:“老姐姐说,非得听一听马大咧咧的课,她跟我说,叫我先办自己的事,她自己到县招待所,我办完事,来安排饭,可一找人,她没来。”
张天鹰:“走吧,我姐姐这人,比我还倔,她说啥就得是啥,可能啊,还在看守所,走吧,坐我车,咱俩一块去。”
张天鹰和左一兵来到县看守所,他们还是扑了一个空,山雀听完了课,已经坐公共汽车,回巴嘎砬子了。
张天鹰失望地摇着头,遥望着巴噶砬子方向的天空。
左一兵拽了一下他,解劝着说:“张书记,别再傻想了,老姐姐已经走了,你呢,也算尽心了,也没啥遗憾的了,咱们回去吧。”
联产承包责任制给农村带来的无限生机,但对高连海来说,他却觉着实在的别扭。过去,他只要动动嘴儿,就算他干活儿了,现在,他就是喊破嗓子,他的承包地,还是撂荒在那里,只有他亲自动手干了,地才平,草才净,土才松,才能种。高连海和春生嫂也只好亲自下地干活儿了。
春生嫂一辈子没有开怀儿,所以,这大片的承包地,只有这老两口子两个人干活儿。高连海从土改当村长,初级社当社长,人民公社当大队长,从来就是用嘴说说,喊一嗓子,就算是把活儿干了。现在要他自己做活儿,虽然他是庄稼出身,会干农活,可冷手抓热馒头,还是干得很吃力。
春生嫂在解放前,就是高怀清的相好,靠高怀清吃饭,解放后跟了高连海,她就成了村里的“第一夫人”,也不干活儿,今天干起活儿来,镐举不起,锹挖不动,空扎着两只手丫子,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高连海自己干的本来就吃力,再看着春生嫂那个样子,就气呼呼的咋呼着:“你那是干活来了吗?扎扎着个手丫子,是抓家雀儿吗?手不握得拢,你是连个屁也抓不着。”
春生嫂虽然不会干活,但话茬儿也不让份儿,她回敬着说:“我是抓不着个屁,可我抓住了你这老家雀子。”
老两口就这么一边叽咕着,一边吃力地干着活儿。
离他们不远的地里,是山雀和高山宰、程翠蔓一家,他们也在自己的承包地里干活儿,高山宰虽然年轻力壮,可他一直是村铁器厂厂长,只在铁器厂抡几下锤子,打几下铁,大部分时间是管理,说白了,是闲逛。所以,今天真的干起活儿来,还没有山雀这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干得麻溜。
山雀虽然已经是六十开外的女人,可她在土改中,划成分时,是按她的前夫尹瑞信定的成分,被定为地主,是劳动改造对象,一年四季总得干活儿,所以,今天她干起活儿来,还是那么煞棱。
干得最利索的,还是程翠蔓,她既年轻,又会干,而且性子还急,所以,她是手一把,嘴一把,手里刷刷刷地干着,嘴里唠唠叨叨地说着。
程翠蔓刨埯儿刨到了地头,高山宰撒籽儿才撒到一半,她回过头,就连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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