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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声地宣布着区里的决定:“常宁县第三区区政府决定:根据常宁县委、县政府‘关于全面进行土改工作的决议’,哎哎精神,巴嘎砬子村的土改工作,将和全县统一步骤,统一步调,从现在开始。”毛驴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看了看正在唧唧咕咕议论着的人们,得意地笑了笑,又弯下腰来,小声问高鹏远:“六爷儿,这…”
黑暗里,高鹏远不满地说:“你怎么还六爷儿六爷儿的叫,叫官衔,区长,懂不?”
毛驴儿一呲牙,笑着说:“是,区长,高区长,这组织安排的大事,是不是得由您亲自来说呀?”
高鹏远眯着眼,看着屋里的人们,说:“这也不是别处,自己村里,我说你说都一样,你就说吧。”
毛驴儿:“是,现在,我受高区长委托,宣布咱们村里土改工作队的组织安排,三区土改工作队总队长高鹏远。”
屋里没有一点儿声音,都用眼盯着黑影里的高鹏远。
毛驴儿:“三区土改工作队,巴嘎砬子分队队长毛驴儿,”
开始,屋里也是静悄悄的,只是有一个人开头“哧“的笑了一声,便逗得屋里的人们,也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高鹏远怪毛驴儿说的不严肃,他瞪着眼说:“什么毛驴儿,还骡子呢,说大号。”
毛驴儿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有些不对头,马上就改口说:“是,说大号,巴嘎砬子土改工作分队队长高连柱。”
说毛驴儿,谁都知道是谁,可一说大号,人们反倒不知道这“高连柱“是谁了,屋里的人们又唧唧咕咕地议论着,询问着:“啥?高连柱?谁高连柱?”
毛驴儿听人们私下里询问,就接过来:“毛驴儿就是高连柱,高连柱就是毛驴儿。”
一个人马上接着说:“就是把毛驴儿拴在柱子上。”
高鹏远见人们开起了玩笑,大声训斥起来:“安静了,安静了,这是咱们村的土改工作会,是一次十分严肃的会议,不能这么嘻嘻哈哈的,特别是你,你可要注意呢。”
谁也不知道高鹏远说的“你”指的是谁,可人们都以为这个“你”,高鹏远说的就是是自己,也许是屈于“虎须诸葛”的威名,因为人们都知道“虎须诸葛”心狠手黑,也许是屈于高区长的权力,高区长掌握着三区生杀予夺的大权,屋里刹时安静下来,死一样的安静。
第二章 巴噶砬子的土改会议
###(五)第二章 巴噶砬子的土改会议
(五)高连海和春生嫂从县里回到家里,晚饭也没有吃,他们点着一盏小豆油灯,呆呆地坐在炕上,谁也不看谁。
高连海忽然用力地敲打起自己的脑袋来,边打边说:“我该死,我真该死啊,我,我怎么就,就胡说八道起来呢。”
春生嫂见高连海对在县里的说法、做法,这么后悔,她上前抓住高连海打着自己的手,往自己的头上打,边打边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先胡说八道的呀,你打我吧,你就狠狠地打我吧。”
高连海恨春生嫂胡说八道,春生嫂这么一说,毁了高怀清,毁了山雀,毁了他高连海和春生嫂的亲人。他的手举起来,但马上就停了下来,他对春生嫂,是怎么也下不了手的,他只是傻傻地看着春生嫂。
春生嫂也痴呆呆地看着高连海,自言自语地说:“我们这是咋啦,我们怎么会这么不是人呢,咋变成这样了呢。”
高连海自己也弄不明白,威武雄壮的土匪二当家高连海,堂堂正正的辽南游击队辽东支队的副支队长高连海,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一个唯唯诺诺的家伙呢,他听春生嫂自问“我们这是咋啦”,也不自觉地在问自己:是啊,我这是咋啦?
春生嫂见高连海那懵懂的样子,那迷茫的样子,她忽然歇斯底里似的喊着:“我们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老六爷子害的,是他高鹏远害了我们。”
就在这时,院外有人喊了一声:“连海哥,高二哥,高区长找你。”
吓得高连海一捂春生嫂的嘴,说:“高,高鹏远来了,找我们来了。”
春生嫂脑袋一拨拉,说:“他来了,我也不怕。”
来人又喊:“高区长在村公所等你呢,叫你快去。”
高连海这才舒了一口气,他看看春生嫂,说:“我,我去了。”说完,蔫蔫地走出了自己家的小屋。
高连海蔫拉吧唧地来到了村公所,高鹏远一见高连海,马上就喊着说:“连海,快坐,坐我这儿来。”
高鹏远对高连海在县里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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