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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我会应付他的。”
“江姑娘。”
她不置一辞,仍坚持着不让他靠近。
“杏雪!”一顶轿子在远处传出声音。
她抬起头,认出轿中探出头的人,是在怡香院时常来捧场的一位尚爷。
“尚爷。”她挤出个很勉强的笑。
那位圆圆胖胖的尚爷不等轿子接近,就赶紧跳出来,急急把她抱扶起来;看那不避讳的言行,赵正清不禁有些恼怒。
“这些日子你跑哪儿去了?怡香院给封了,我想找你都不知道往哪儿找去。哎呀!哪个家伙好大的狗胆,竟敢欺负你!”近看她一头一脸的伤,尚爷大惊小怪地喊起来。
看样子,这位尚爷也曾是她的入幕之宾。
“是不是这家伙?”他指着赵正清,财大气粗地质问。
江杏雪无心情应付这么多,她叹口气,向来谈笑风生的脸色昏沉沉的显不出半点光采。
“不是他,尚爷。行个方便,请你送我回去,好吗?”
“那有甚么问题。”尚爷半扶半抱地拉她靠在身侧,一面还不忘嘀咕着:“唉,早叫你搬去俺那儿住,随便一间上房,吃喝拉撒随时都有人好生伺候着,也好过自个儿一个人在外没亲没故地飘荡。杏雪呀,不是尚爷爱讲你,你甚么都好,就是那么点倔脾气,像头驴子似的教人受不了。我婆子死了这么多年,你搬去我那儿,别人也不会说闲话的。”
“尚爷。”江杏雪微弱的声音在轿子里低喊。“别说了。”
“俺不说啦、不说啦,就知道你不爱听。”尚爷粗咧咧地叹口大气,即吩咐下人起轿。
“我要回家。”江杏雪掀开廉子道:“尚爷别弄错方向了。”
“俺知道、俺知道。”
轿子走了,只留赵正清被抛在原地。他握紧拳头,因这样严重的忽略而受到伤害。一个妓院的恩客到来,她随时可以把他丢在一旁,甚至连声再见也没有;另一方面,他也为自己的恼怒而不解。他该在乎的应该是白苇柔,为甚么江杏雪面对面的一个眼神,就足以挑得他心乱?
第七章
大雨倾盆而下,整个乔家笼罩在突来的雨势中。赵靖心揉搓着发冷的手指,隔着廉子茫然地注视着窗外风雨纷飞的景象。
一直到白苇柔清醒,她整个人才从极大的恐慌之中脱身。这几日前去探望白苇柔的心情,是半心虚、半试探的。确定白苇柔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应该是能安心了;但随即而来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赵精心下意识啃着手指,一咬之后却疼得连忙松口,眼泪一大摊无声无息地跌在泛红的指间。
眼前要再把白苇柔送走,似乎是没有机会了。她烦躁地想着,见丈夫收伞进房,忙避开脸。
见到妻子的眼泪,乔释谦有褪不去的罪恶感。
“抱歉,最近我忽略了你。”
忽略?这些日子岂是“忽略”两字便可带过的?赵靖心哀怨地望着他,揪着手绢儿不吭声。
“这两天我忙着打点县城那边的事。虽然怡香院给封了,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她心沉了沉,她当然清楚他所谓的“没有结束”是指哪桩。
“你真的要告倪家?”
“状子在你这儿,你也看到了。”
赵靖心沉默,一会儿才轻轻开口:“我把状纸留下来,是希望你再多考虑。释谦,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
“如果苇柔没有受伤,也许我还能平心静气地谈这件事;但是他们动用私刑在先,如果不是江姑娘好心走这一趟,苇柔不就枉死了。他们逼人太甚,不该怪我绝情在后。”
“你可……会想过旁人对这事的看法?”
“甚么看法?”
“你……”她有些恼怒地看着他。“你何必逼我说出来!”
“我真的不明白。”他不解,无辜地看着她。见她不说话,乔释谦心浮气躁地走过去,柔声开口:“靖心,咱们夫妻俩有甚么不能当面开口的?说吧,我听着呢。”
“他们……他们都说你这样替苇柔出头,是有目的的!”
“鬼扯!”此番质疑令他忿怒不已。“难道你也相信?”
“我当然不想相信!”
“不相信就好了。如果你指的就是这些斐短流长,那么大可不必;如果真要兼顾这些,那世上做每件事都会得罪人。”
“释谦,不要这样。”赵靖心瞅着他。“换个角度想,也许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