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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抬头望向他,可是他背后吹来的风让我睁不开眼:“还我。”
“爷,要阿落陪,就得出得起陪的价。”
“扇子不值钱,我给你银子。”
“银子有价,扇子无价。”
“好,既然这样,你要便收着。”
啪!
话才说完,那把扇子被掷落到了地上,滴溜溜打着转,径自滑到我脚边。
“不诚心给的东西,我倒也不稀罕。”
“阿落好大牌。”弯腰拾起扇子拍了拍,我抬头看向他。
他头一侧斜倚在窗楞上,回望着我的眼:“阿落本就是狐仙阁的头牌。”
背后呼啸而入的风很大,大得像随时都能把人给吹起来似的,一串串桃花灯浪似的在风里挣扎起伏,映着他那张逆光的脸忽明忽暗。
“阿落,下来吧,你要被风吹走了。”把扇子重新揣进怀里,我道。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
只是忽然坐直身子张开了手,由着那风在他身周卷得更加恣意,于是身上那层薄薄的长衫终于拗不过风的力道一脱身朝窗外斜飞了开去,白蝴蝶似的一抹,在风里一阵挣扎。
“你说被风吹起来的滋味好不好,爷。”这才幽幽然开了口,那一瞬当空一道惊雷,映亮了他眼里那抹暗绿色的笑,他肩膀朝外一倾,眼看着就要跟骤然而起那阵风朝外落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没动,也吭声。
阵风卷过了,阿落那半个已经滑出去的身影一闪间又回到了窗里,懒懒跳下窗台绕过我身边,从榻上拾起件外套披到肩上:“说吧,爷,来阿落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要你陪我出去走走。”
“这种天?”坐到梳妆台前顺着发,那双暗绿色眸子透过镜子望着我。
“不好么?”
“好,自然好。”放下梳子,端起桌上的茶:“爷想让阿落做什么,阿落自然陪着爷做什么。”
“阿落总是对客人这么好么。”
“这个么,”推开镜子,于是我再望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声音继续慢悠悠地道,带着丝甜得嫣然的笑:“他们出不起那价钱。”
马在山路上跑,比来时慢了很多,因为风势比之前又吃紧了不小。阿落和我坐在马背上,我在前,他在后,他扯着缰绳我靠着他的胸。
每次同铘骑一匹马的时候,他总爱叫我坐在他身后,面对着他的背,于是不论同他说多少话,他的神情我总是看不见的,而他同我不论说多少话,亦总是一片模糊的沉闷。只由着一把长发软软在我眼前扫着,飘来荡去,催得人昏昏欲睡。
阿落却偏要我坐在他身前。
那样一种姿势,像是他在背后抱着我,我不知道铘为什么从来不允我这样坐,他不晓得,背后是空荡荡的冷,而靠着胸,却是实在的暖。我畏寒,我喜暖。虽然同样的,这姿势不论我同阿落说多少话,亦总归望不见他的神情。
只有丝丝的发被风吹着在我脸侧飘动,雪似的柔软无声。
“爷,这种天逛山路,爷真是与众不同的好兴致……”
“妖风四起,好舒服。”
“爷真爱说笑,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土,以爷这医者的身份,怎也爱说些妖啊妖的。”
“我爹常说,这样的季节山风似刀削,那就是妖风。”
“你爹哄你呢。”
“阿落,你为什么要入狐仙阁。”忽然问了这样一句,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突兀。所以抬头朝上看了一眼,碰巧撞上阿落望向我的视线。
笑意盈盈的一双眼睛,似乎这男人从来不知道不悦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略微地沉吟了片刻,然后回答:“因为……我喜欢。”
“喜欢什么。”于是我再问。
“喜欢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阿落很博爱。”
“爷是阿落的最爱。”
我笑。
因为开心。无论怎样,是真是假,被这样一个美丽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总是开心的。身下马蹄一阵颠簸,我朝他怀里靠了靠紧。阿落的怀里很舒服,像每个夏季昆仑暖海的温度,那么不温不火,无论离得多近都感觉不出来的妥帖,夹杂着淡淡的桃香,还有风里隐约凌厉的阵雷味儿……
忽然想起他让我喝过的那杯茶,雨露秋霜。一尝过那滋味,人便终身忘不了它的香。他的怀也一样。
而在这样一种怀抱里依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