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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现在任风流和白枣他们如何了?秦晚枫这家夥翻起脸来,真是和他那副长相差上十万八千里。
林飞骋担忧地裹了裹被子,心里有了新的打算。
既然秦晚枫迟迟不肯来找他,那麽只有他去找秦晚枫了。
东皇的名气虽大,却也十分神秘。
自从力战七大门派的掌门之後,至今没有人再见过东皇,更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处。
在东皇销声匿迹的几年里,江湖里有东皇的名,却无东皇的影。
而林飞骋凭着往日在江湖上东偷西盗而熟络的消息链也无法得知秦晚枫究竟藏身何处。
他回过一次香雪海,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一具尸体也没有。
转眼一日又过,林飞骋在外面奔忙了一天,不知不觉又有些累了。
夜色一降,他提着金刀便寻着去了当地的花街柳巷,最後在一栋名为燕归楼的地方停下步子。
看惯了怡红院,依翠阁这些名字,林飞骋对燕归楼很感兴趣。
在这条街里的,自然都是风月之所。
只是燕归楼,这三个字似乎隐隐之间透着股和风月欢场不和谐的凄婉之意。
虽然读的书少,但林飞骋还是知道那一条名句:燕归人未归。
「客馆,何不里面前?」
一个青杉小童看见林飞骋踟躇在门前,笑着便迎了上去。
林飞骋斜眼看了他一眼,心想,竟然连迎客的也不是那些满身胭脂香的女人。
反正自己只是找个地方落脚休息罢了,有无女人倒也无关紧要。
林飞骋笑了笑,随了那小童便进了堂内。
和外面的稍显冷清不同,燕归楼里一片歌舞生平,有人起舞,有人奏乐,有人喝彩。
林飞骋站在堂前,忽然苦笑了起来。
原来这燕归楼竟是男欢之所,眼前两两相拥的莫不是男子。
虽然对男风之事他早有耳闻,可这却是第一次踏进这麽与众不同的风月场。
林飞骋正要退出去,燕归楼里一阵喝彩让他忍不住回了回头,不知何时,一名白衣人脚步轻缓地步到台前,稍稍施礼後,这才举起一管玉笛。
笛音一响,林飞骋立即一愕。
那样凄清悠扬的笛声和自己在香雪海所听到的一模一样。
他定了神去看吹奏笛子的人,虽然站得有些远,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那个人的身影,林飞骋想,自己一定不会搞错。
「秦晚枫!」 林飞骋出声叫道。
台上那人转过身子,面向林飞骋仍旧专心地吹奏着玉笛,只是那微敛的眉目之间露出了一抹笑意。
台上的男人身形颀长,发丝有几缕凌散着已垂到了颊边,五官之间多是阴柔俊逸之气,这和秦晚枫的真面目倒没什麽相似之处。
那男子听见林飞骋如此大叫一声,面上一笑,轻轻放下玉笛,走到台前,对林飞骋说道:「这位客人,你认错人了。」
「老板,这是您要的清茶。」
一个小倌端了茶点进来,又躬身退出去。林飞骋稍微一怔,只听见那白衣男子已然笑了起来:「我就是这燕归楼的老板,人称白三。」
「原来是白老板,失敬失敬。」林飞骋一边打量地这间布置得奢华的屋子,一边向白三拱手行礼。「白老板长得实在象我的一个故人,而且曲子也象,所以这才认错了。」
白三端起茶杯在手中把玩,好象没在听林飞骋说什麽,只是自顾自地嗅了嗅杯中淡淡的茶香,又随手拿起一块碧玉色的糕点放到了口中。
「有缘便可相聚,林公子不必介意,今日你我一相识,他朝也算是故人。」
林飞骋朗声一笑,不再多问,也端起糕点吃了起来。
落月阁,月色融融。
秦晚枫已经饮酒尽兴,不多时便有了些醉意。他站起身子遥遥指着满泻月色的湖面,忽然笑道:「人生当如水中月,虚虚幻幻不知几时真。」
「半真半假亦一生。」任风流轻哼一声接口道,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难受。
秦晚枫斜冽着眸子看了任风流一眼,知道对方身上消魂的毒正在逐渐发作。
「消魂的毒是一次比一次难受,你现在这样还忍得了吗?把刀谱的内容告诉我,看在师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便放你回香雪海终老。」
任风流并不介意秦晚枫的讥讽,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忍不了又如何,你想我开口求你吗?那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