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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如绞。
吕巽的包藏祸心,吕安的蒙冤流放。让嵇康极其愤怒,再冷静,再淡定,他也无法压抑满腔的震惊和愤恨。
才高性烈,遇事便发,刚肠嫉恶。
这,才是我丈夫嵇康嵇叔夜的本性。
他挥笔断然写下《与吕长悌绝交书》。
昔与足下年时相比,以故数面相亲,足下笃意,遂成大好,由是许足下以至交,虽出处殊途,而欢爱不衰也。及中间少知阿都,志力开悟。每喜足下家复有此弟。而阿都去年向吾有言:诚忿足下,
103、第一百零三卷 。。。
意欲发举。吾深抑之,亦自恃每谓足下不足迫之,故从吾言。间令足下因其顺亲,盖惜足下门户,欲令彼此无恙也。又足下许吾终不击都,以子父交为誓,吾乃慨然感足下,重言慰解都,都遂释然,不复兴意。足下阴自阻疑,密表击都,先首服诬都,此为都故,信吾,又无言。何意足下苞藏祸心邪?都之含忍足下,实由吾言。今都获罪,吾为负之。吾之负都,由足下之负吾也。怅然失图,复何言哉!若此,无心复与足下交矣。古之君子,绝交不出丑言。从此别矣!临书恨恨。
末了临书恨恨的决然,当下引起一片哗声和喧闹。
这就无需取证,无需根据了。
没有人会怀疑嵇康说的话,敬重崇敬他的人,何止这洛阳一城。
他的刚毅正直,不畏权贵,是让民间百姓连连称赞。
才貌风度,学识卓越,更让多少名流俊豪,在野名士文人为他倾倒了多少年。
那一封绝交书被众人竞相传阅后,不由得大惊,也痛斥吕巽的狼心狗肺和禽兽本性。
这一来,反声遍起。
司马虽然流放了吕安,目的达到了一半,可是舆论不断,纷纷扬扬,让他面对的局面更加棘手。
虽然一时间,朝中没有任何动静,可我知道,司马昭这样一来,便真的不会放过嵇康了。
我心理隐隐有了底。
当年他对阮籍的仁慈,就意味着日后他对嵇康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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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一百零四卷 。。。
吕安被流放已有几月之久,期间,竹林七贤想尽了办法,也没能顺利在司马昭面前奏上一本。
连山涛也连连摇头直叹不可能。
人已经流放往边境,再无求情的可能和反转的余地了。
阮籍白眼朝天。刘伶仍然大醉,却醉得狂傲无比。阮咸向秀还有王戎,三人面面相觑,拧眉不语。
均是等待嵇康的回应。
我的头脑昏昏沉沉的,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昏昏欲睡。
嵇康的指腹一直温柔游走在我脸颊的触感,可是在听见山涛的话时,那抹温柔突然间消失了,只余下淡淡的温热。
纵使困倦难抵,我也蓦然惊醒。
看着他不发一语地起身要离去的身影,连忙出声唤住。
丈夫的脚下一顿,回身无奈地凝睇我。
“你要去哪儿?”
嵇康稍一犹豫,便道:“会见司马昭。”
六贤均愣。
“不允!”我惊了,一字一句,咬牙道。
指端无力,却执意紧紧揪住他的衣角,“我不允你去!”
嵇康皱了眉,亮若星辰的眼里倒映着我苍白的脸色,“这几月,你数次极力阻止我。可今仲悌被流放有数月之久,局势并未改变。我若不去,谁去?”
“不管谁去,就是你不能!”我满心凄苦地低喊,极力地哀求。“求你……别去!”
嵇康山远横眉之间透着说不出的愧和悔,我知晓,这情绪已经缠绕得他苦闷不已。多一刻都是煎熬。
这次是吕安听从了他的话才落得如此下场,重情重义的他,若不做什么,宁死不会安心!
可这次是我。
是我在他身前挡着,不肯给任何解释,不肯让他去,不肯让他再插手,不肯他现在做任何事情……
以他的性子断不可能做到如此,可是为了迁就我,一拖再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你也曾说过,仲悌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为何你却要阻挡我?”
我死咬下唇,不说便是不说。
“今日,我非去不可。”
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不住地摇头。
他凝睇了我良久,方道:“如栗在那厢已经将汤灸的药草备妥。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