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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必死无疑,却又绝处逢生,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起来吧,我带你走。”男子收起血玉长身而起,一袭青衫宽缓,绝世的优雅。
长平的眼睛又迷离了起来:“你是谁?”
他是谁?他是谁?他究竟是谁?她好象走入一片雾中,虽然看不见,但就是知道,雾的前方有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男子回头,淡淡道:“你可以叫我风恕。”
长平站起,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棵梧桐树下,树旁河水如带,春寒料峭的三月,河边草地上开放着不知名的野花。一切都安宁的如同世外桃源。
“这是哪里?”
“这是京郊,离紫禁城已有百里。”
长平下意识的转身朝北望,看不到金陵王殿莺啼晓,看不到朱楼水榭玉人箫,惟有天际一道彩虹,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那半圆的美丽弧线,仿佛概括了她这一生的全部意义。
“我是朱长平,大明的长公主。”她望着彩虹,声音呆滞而凄凉。
风恕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李自成他们现在肯定四处派兵抓我。”
“然后?”
她凝眸,对上那双令她心悸的眼睛,低声道:“你带着我,我会拖累你的。”
风恕有一瞬间的怔忡,但随即微微一笑:“没有关系。”
“可是……”
“公主,”他开口,神色依旧淡然,却莫名令人信服,“我会将你平安送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请你相信我。”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比女子还浓密的睫毛又轻垂了下来,遮住那潋滟若水的眸光。
“使命吧。”短短三个字,声音里却有很多复杂的东西。
于是长平不再多问。
其实,也不难猜想,她毕竟是大明的公主,子民中有像姜襄唐通那样贪生怕死投降李贼的叛徒,也有如朱之冯那样铁骨铮铮宁死不降的忠臣。而他,风恕,想必也是个爱国的义士罢?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想去哪里?”
去哪?她心中顿痛,母后自缢了,昭仁死在了父皇的剑下,而父皇,他也早抱了必死的决心……紫禁城回不去了,玉楼歌吹,声断已随风。她能去哪?天地茫茫乾坤郁郁劫生寂寂,她一个失去家国的柔弱女子,能去哪?
过了好半响,忽然想起一个名字,就像个溺水之人,在绝望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睛一亮。
“世显!我要去找他,我要找驸马!”
左都尉之子周世显,是父皇生前为她挑中的驸马,若非这场战乱,他们早已成亲。
绝世荣宠成云散,泼天富贵做烟消。而他,他是她最后的寄托与希望。
风恕静静的看着她,道:“好。”
他带她去找他。
那一朵花,在孤寂中俏立了很多很多年。
春天到了,牡丹开花时,它没有开。
夏天到了,荷花开花时,它没有开。
秋天到了,菊花开花时,它没有开。
冬天到了,梅花开花时,它没有开。
一年又一年,年年不开花。
牡丹问:“你为什么不开花?”
它说:“我在等。”
荷花问:“等什么?”
它说:“等一个人。”
菊花问:“若那人不来呢?”
它说:“那我就永远不开花。”
梅花叹息:“那你就等吧。只怕……”话没有说完,但是它明白,梅花指的是怕永远等不到。
一语成谶。
它等了很多很多年,真的没有等到。
车轮滚动,柔软的锦垫,车厢中有种淡淡的香气。好象回到寿宁宫中,羧猊炉里的冰麝龙涎,八尺象牙床上的金线缘边毡,那一派锦绣荣华,独属于王室贵族的奢华。
然而,他又是怎么弄来的这辆马车?
长平掀帘,看见风恕赶车的背影,他没有持鞭,只是袖手坐着,那马儿仿佛有灵性般乖乖往前走,该拐弯,该绕道,丝毫不含糊。
真神奇。
这条小路弯弯曲曲的通向远方,两边景色荒芜,越发显得天地幽静,唯有车马声。
“风恕。”她开口,好奇道,“我们这是去哪?”
“江南。”
“你怎知驸马人在江南?”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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