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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了另一件事。
“然教义是非,自有人心公道,老僧也不愿强辩,只是贵师兄强征我寺中佛宝不得,又行盗窃之事,老僧却不能坐视不管!”
“强征?盗窃?”张鹤卿眉头一抬,着实想不到赵归真能干出这般出格的事,“这话……大师可有凭证?”
“若道长要凭证,老僧确实没有,可是几日前宫里才下诏索取我寺佛骨舍利,被老僧拒绝后就有人夜闯藏经楼,未免也太过巧合,若是道长质疑,可愿入我寺一探?”
“然后呢?然后呢?你就发现那贼人是尚秋了?”春霄听到此处,紧紧逼问。
张鹤卿却摆了摆手,“然后贫道便随知玄大师同往资圣寺而去,等到了第二天的夜里,果然见到有人影直往存放舍利的藏经楼而去,其身法绝非常人能有。只是此人来去极快,贫道当时没有得手,但贫道好歹还保有那么一点感知力,觉得那必是杜公子无疑。”
“……可是,尚秋要偷舍利干吗?”有了音信,春霄心头不禁一松,可是想到杜尚秋匪夷所思的行为,她又担起心来。杜家既已覆灭,他的怨恨也该消失才对,如今又是为何蠢蠢欲动呢?
她的疑惑恰恰也是张鹤卿此时思考的问题,不过他比春霄谋算的更深。杜尚秋、计都、赵归真……还有冥冥之中让他不安的另一种力量,都让他直觉到资圣寺一事恐怕还只是冰山一角。
于是他深深看了春霄一眼,“那天虽然贫道没有抓住他,可是杜尚秋也没能得到舍利子,所以贫道眼下还要前往资圣寺守株待兔,而贫道回来就是为了问一声,姑娘可愿与我同行?”
“要去要去!我当然去!这还用问吗!”春霄当即高呼,就差举双手表示全面赞成。
似是已料到了这个答案,张鹤卿嘴角微扬,又朝春霄招手道:“那好,那姑娘请先背对着贫道坐下。”
“咦?这是要做什么?”春霄莫名其妙,可还是依言站起身来,换了个靠近张鹤卿的凳子背朝他而坐。虽然清楚对方不会害她,但是看不见身后,心中到底有些惴惴不安。
可是就在这七上八下的时候,春霄忽然感到张鹤卿一手抚上自己的后背,同时一阵轻诵咒诀之声响起,顿时让她感到有一股灵动自她的后背扩散开来,渐渐流通四肢百骸,令那熟悉而又失去多时的轻松、自由、无所拘束之感通通重新涌现。
“道长,你这是……”做法完毕,春霄猛的回过头来,只见张鹤卿星目微闭,似在调整呼吸。
“好了,姑娘你已重获自由之身。”过了须臾,张鹤卿已神色如常,望着春霄展颜道:“贫道刚才已经解了下在你肉身之上的束缚,你的魂魄又可以离体而行了。”
“真的?”春霄大喜过望,她早就嫌这副肉身拖累碍事,可不这样张鹤卿又不放心她,现在见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她一时不敢置信,“道长,这么说你已经信任我了?不怕我私逃了?”
“贫道相信,为了杜公子,姑娘是不会独自逃脱的。”张鹤卿笃定道,语气已满是胸有成竹。随后他又略微低下了头,似有似无的说道:“而且此行尚有一定风险,若贫道无法顾及,姑娘至少还有些自保之力。”
春霄一滞,霎时间她那冷冰冰的身体都能感到有股暖流储满在心间。张鹤卿对她的救治,对她的帮助,对她这鬼魅魍魉的不舍不弃,如今她都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里。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挽起一抹明媚的笑容:“谢谢你,道长。” 虽然我也曾怨过你是个没有情感的榆木疙瘩,但你……真是个好人。
“姑娘勿需介意。”张鹤卿也是淡淡一笑,似是清风过廊,“贫道也从姑娘那多有受益,因此愿助姑娘心想事成。”
佛宝地夜半魅影(2)
崇仁坊的资圣寺春霄并不陌生,因为那离郭府很近,而离位于平康坊的杜府更是仅有一街之隔。于是当春霄随着张鹤卿来到寺门前,仰望这座生时曾无比熟悉的寺院时,不禁也有些感慨。
彼时草木青葱,花香鸟语,那个偷偷求取姻缘签的闺门小姐,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里为了自己与心爱之人的命运奋力一搏?
张鹤卿敲响角门,很快就有一位年轻和尚来为两人带路。
资圣寺也是一座具有朝廷敕额的宏大庙舍,亦是天下儒、释、道三学要人聚会之地,时常能见着声名远播的大家在此开坛布课。
穿过巍巍壮观的中殿,绕过出檐深远的配殿,两人最后被迎到了后殿旁的一个斋舍内,见到了此次事件的又一参与者——知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