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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什图早已跪倒在地,哪里敢辩解,连声道:“额娘勿恼,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错了!”说到这里,也是哽咽出声:“都是儿子不孝,额娘要打要骂都使得,只是别气伤了身子!”
喜塔拉氏瞧也不瞧儿子,走到炕边坐了,交代道:“先前咱家清贫,日子却过得舒心,现下虽是你升了官,亲戚们凑趣的也多了,却没什么滋味!如今你大了,再不是小时跟在额娘身后的毛头小子,额娘也管不住你。若是你喜欢这份热闹,想学别的男人风流快活,那明儿我们娘俩就回老宅去,给你倒出地方,省得碍你的眼!”
塞什图哪里还敢再说话,只是磕头不已,“砰砰砰”,掷地有声,额上顿时青紫一片。
“行了!”喜塔拉氏皱眉道:“原想着你大了,额娘不愿插嘴,却没成想你还这般没个大人样!冬芷的丫头,不像安分的,额娘处理了;就是秋萱,也不能留了,明儿叫人送到城外庄子去!”
第234章 守灵
阴天,又是红日西沉缘故,散去不少暑热。
曹寅与曹颙父子在西府灵堂,给曹荃烧了三七后,便步行回织造府。看着儿子脸上满是倦怠,曹寅有些担心,问道:“这般急驰回来,今儿又忙了半天,一会儿好好歇歇吧!”
曹颙道:“儿子不碍事,倒是父亲,还需多保重,别太过伤神!”
话虽这样说,但是曹颙的身子却像要散了架似的。自打六月十一至今,这二十来天,他真是没少折腾。
六月十一,北上济南府,六月十五到达,次日庄先生打发报信的人就追到济南府。当时还只是知道曹荃病重,曹颂启程回江宁侍疾。
六月十八,丧信就到了济南府。曹颙实是不敢相信,曹荃比曹寅小一旬,身子向来又是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真是震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浑浑噩噩的过了两日,将出城接官亭的这套程序走完,曹颙便寻了个空,私下对新上官请假奔丧。
刚上任的山东布政使司布政使甘国璧,是刚从江苏按察使任上调过来的,与曹寅、曹荃兄弟也有私交。听到曹荃病逝,他亦是唏嘘不已,很大方的给了曹颙四十天的假南下奔丧。
虽为叔叔去世难过,但曹颙更惦记父亲曹寅是否能够受得住痛失手足的悲痛,一日也没耽搁,连夜便启程返回州。
六月二十三,曹颙回到到州时,道台府上下,曹家的仆从都换了孝衣。就算庄先生、路师爷、韩师爷这些客卿,也都换了素服。
曹颙这时,才晓得曹荃病逝的前后详情。待知道是死于疟疾,并不是先前听说的痢疾,立时想起父亲手中的金鸡纳霜来。是吃了没效果。还是因御赐之药,曹寅没拿出来?不过想想曹寅的性格,往日里对曹荃这个弟弟甚是照顾,根本没有不拿出来的道理?
偏生打发来沂州报丧的是两个外管事,哪里知道曹寅送药、曹荃让药的这些典故?。
疟疾可是会传染的,想起之前所了解的,疟疾是春夏高发,万一……只半日功夫,曹颙的嘴里便满是水泡。
因要回江宁奔丧,道台衙门的事,内宅的事,都交代清楚后,曹颙便要启程回江宁。正赶上初瑜中了暑气,身子不舒服,又留了两日,六月二十七才动身。动身前,将初瑜需要住的地方,寻了木榻什么的,收拾好,总不能让她大肚子席地而卧。
七月初一上午,曹颙到江宁时,正赶上是曹荃的“三七”。见过父亲母亲后,他便去西府灵堂,给叔叔上香烧纸去了。
这一番张罗,又是半日,直到现下,曹颙才跟着父亲回府。想着曹荃将救命的金鸡纳霜让给幼女,曹颙只能叹息不已。
说起来,曹颂这半月却像是大了不少,带着三个弟弟守灵,言行之间甚有兄长的沉稳。曹寅已经向朝廷上了让曹颂袭曹荃五品云骑尉的折子,若是不出意外,一两个月后,便应该能够有旨意下来。
回了织造府,进了二门,曹寅摆摆手,打发儿子先去休息。曹颙却是没动,犹豫了一会儿,道:“父亲,要不上折子,再求份金鸡纳霜备着?”
曹寅听了,摇摇头,道:“到底是皇家圣药,上次赐给咱家已经是恩典,咱们怎好不知好歹,再次开口?”
曹颙看着父亲因丧亲之痛越发枯瘦的容颜,只觉得心里酸的难受。
曹寅见儿子皱眉不语,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宽慰道:“这已进了七月,再过些日子天儿就凉,不碍事!你赶了几日路,也乏,先去梳洗梳洗,好好睡上一觉!”
曹颙点点头,往过年时与初瑜安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