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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会改变的:他们相逢愉快。他们相逢愉快。
“杀人树!杀人树!杀人树!”
女人们聚集过来,在她脚边堆起干玉米壳。好几个人甩了她耳光(她已经觉得无所谓了;青肿的脸似乎已经麻木了),其中一个女人——她叫米莎·阿尔瓦雷斯,苏珊教过她女儿骑马——对着她的眼睛吐唾沫,然后一边疯笑,一边在空中摇晃着双手,像小丑似的跳着离去。突然她看到克拉尔·托林,她带着收割节饰物,怀里捧着一堆枯树叶。她走过来,把树叶泼到苏珊身上。伴随着细碎的脆裂声,它们翩然飘落到她脚下。
现在她的姑妈又来了,旁边跟着蕤。她们各自拿着一个火把站在苏珊面前,沥青燃烧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子。
蕤对着月亮举起火把。“杀人树!”她用粗钝沙哑的声音尖叫道,众人纷纷响应:“杀人树!”
科蒂利亚也举起火把叫道:“来吧,庆祝丰收!”
“来吧,庆祝丰收!”他们跟着她喊道。
“小贱人,”蕤压低声音诡异地说。“你将感受到任何爱人都没法给你的深情热吻。”
“不忠不孝的孩子,”科蒂利亚轻声说着:“庆祝庄稼丰收,迎接你的死亡。”
玉米壳高高堆到了苏珊的膝盖,科蒂利亚首先将手里的火把扔进了玉米壳堆,过了一会儿,蕤也把自己手里的扔了过去。火一下子从壳堆里冒起来,黄色的火光照得苏珊睁不开眼。
她吸进最后一口冷气,用心温暖它,然后反叛执著地喊道:“罗兰,我爱你!”
她的叫声震动了众人的心,他们出现了一丝退却,嘴里嘀咕着,好像为自己做的事感到不安,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面前站着的不是稻草人,而是一个他们都熟识的,开朗的小女孩,是他们的一员。出于某种疯狂的原因,他们把她的手染红,将她毁于收割夜的篝火中。如果再早一秒钟的话,他们本可以救她——不管怎样,一些有良知的人会这么做的——但已经太晚了。干木头烧起来了,她的裤子烧起来了,她的衬衣烧起来了,她金黄的长发像皇冠一样在她头顶燃烧。
“罗兰,我爱你!”
在她生命的终点,她感受到的是激情。没有一丝痛苦。她抓住最后的时间回忆他的眼睛,它们湛蓝得如同清晨第一抹阳光照亮的天空。她想到他在鲛坡上骑着拉什尔飞奔的情景,鬓角的黑发在脑后飞扬,围巾在风中掀起涟漪;她看到了他率直豁达的笑容——失去了苏珊,在今后的生命中,他再也无法找回这种感觉了,她带着对这笑容的回忆离开了人间,她的灵魂从光和热中逃脱出来,飘向能够获得慰藉的黑暗中,一路反复呼唤着罗兰,呼唤着鸟、熊、兔子和鱼。
26
罗兰尖叫得越来越疯狂,到后来几乎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了,连不字也听不到了:他像被挖去内脏的动物似的号啕大叫,双手紧紧粘着球,它如同被挖出来的心脏那样搏动着。他死死地盯着玻璃球,眼睁睁看她被淹没在火海中。
库斯伯特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能把这邪恶的玩意拿走。他想到了剩下的惟一的办法——他拔出左轮手枪,瞄准玻璃球,用拇指扳下了击锤。这样可能会伤到罗兰,飞溅的玻璃可能会把他的眼睛弄瞎,但他别无选择,如果他们不及时采取一些措施的话,那魔球会让他丧命的。
但是没有必要了。玻璃球这时仿佛看到了库斯伯特的枪,它明白过来,立刻在罗兰的手里熄灭了。这时,罗兰僵直的身子一下子变得虚弱无力,每一条神经和肌肉都在惊骇愤怒地抽搐着。他像一块石头似的倒下,手指终于松开了玻璃球。他摔到地上的时候,玻璃球掉在了他的肚子上,接着从他身上滚落,又被他伸出的松垮的手拦住了去路。玻璃球现在一片漆黑,除了一点点邪恶的橘红色闪光——那是渐渐升起的魔月的微弱反射。
阿兰用厌恶而惊恐的表情看着玻璃球,如同看着一个昏昏入睡的凶残可恶的动物……因为当它醒来时,又会开始咬人。
他走上前,打算用脚把它跺得粉碎。
“你敢!”库斯伯特扯着沙哑的嗓门说。他跪在罗兰虚弱的身子边,眼睛盯着阿兰。正在升起的月亮步入他的眼帘,在他的眼球上形成两个小而明亮的宝石般的亮点。“你敢!我们经受了那么多痛苦磨难,甚至冒着死亡的危险才把玻璃球弄到手。难道你没有好好想过吗!”
阿兰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把这邪恶的东西毁掉——遭受过痛苦并不能免除将来的不幸;只要地上的这玩意还完好无损,它所能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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