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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你客气!」朱天凤冷冷地道,将手中染了满身艳红的长剑指向顾长歌,在空气中散开血腥之味。
这冷漠的语调让顾长歌从尉迟律身上抬眸相向,淡漠的眼目忽然变得凛冽,好似冰潭三尺,一股寒意自他眼底晕散而出,飞霜如刃。
他看著抵在身前的血剑,极冷地看著,目光在触及剑上鲜红时染上浓烈恨意。
雪沫飞刮,点点羽白沾在顾长歌发中,狂然翻拂著那半散的乌发,如他此刻眼中沸腾的怒火,在心中倏地炸开,似有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彻底绷裂。
这个人,用剑刺穿了律的心。
光是这个认知,就足以令顾长歌寒了心。
不可原谅……绝不可原谅。
蓦忽之间,顾长歌白衣翻动,一手抱紧中剑昏迷的男子,另一手握著长剑,带著无尽杀意冷冽而去,剑击起落里再也寻不著半分情面,一分一毫都没有,所有尊敬友爱皆从他心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狂怒的狠戾,招招要人偿命。
当一个人心冷而无所顾忌,那他必然是可怕的,更遑论此人身怀绝顶武艺。
顾长歌的剑好像在这一瞬化成鬼差的神器,如一轮血钩在瞬息之间夺人性命、绝人气息,那剑往朱天凤的腰腹狠狠刺入又抽离,却好似仍觉不够般地又往胸膛袭去,巫沧海与众弟子大惊,纷纷提剑阻止顾长歌,齐然攻上,只为从顾长歌的无情剑下救朱天凤一命。
「先带朱长老回峰疗伤!」巫沧海急声下令,回望眼前棘手无比的状况,眼神微微晦暗下来。
几个弟子连忙扶著朱天凤离去,却未能停上乱剑交锋的无情。
☆、〈雪月歌〉70
顾长歌怀里抱著那人的手是如此轻柔,另一手却怒火中烧地逢人就砍,过往同门之谊,於他冷漠眼中皆成无物。
不知是谁焦急中把剑指向顾长歌怀里昏迷的人,却只是惹得顾长歌更是怒红了目眦,招来杀身之祸,被一剑穿喉致命,吓得人人自危,万没想到他们一向友爱後辈的大师兄竟真的下了杀手。
在场的皆是熟知顾长歌之人,却无一人见过如此模样的大师兄。
不,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子根本不是顾长歌!
「──谢师姐小心!」白清桐惊喊,话出之际顾长歌的剑已然刺进谢芙儿的肩胛,只赶得及冲上去扶住谢芙儿失血後倒的身体。
如今的大师兄,根本无人可挡,或许只有他怀里那个人的清醒可以……
白清桐在这一片疯狂的杀意中终於体认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二师兄一定要活下去。
倘若他们继续阻挡顾长歌救活尉迟律的步伐,顾长歌只会越杀越狠,因为现在的他眼中只看得见一个人的性命,谁不想尉迟律活、那他也别想活了。
巫沧海万没想到今天的处刑到最後竟会演变成同门相杀的残忍事件,只怪所有人都低估了顾长歌心底里对那个人的情,弑杜十方、杀同门後辈,雪地上流了满地的尸血,巫沧海忽然觉得够了。
「大师兄!」白清桐急急靠近顾长歌,又得忙著闪避他不留情的剑,「我替你挡住这些人,你快带二师兄下去给他治伤!」
顾长歌投来冷淡的一瞥,好似一点也不信任她般,却见白清桐剑风一转,拦挡住几个师弟妹的身影,又故意踩著缭乱的步调格开巫沧海的剑势,一边喊道:「大师兄,你快去啊!」
不再犹豫,顾长歌足下一旋,敛了眉眼、敛去一身杀气,使著轻功疾地飘然而去。
霜雪徐流,雪月峰上银姿一片,似未曾沾染过一丝风尘。
再度回到七重楼塔,竟是恍如隔世。
此时此刻,他已是一身沧桑,走过了笑与泪,走过了血与偿,命运起落,他的生命里只馀怀里的人。顾长歌不觉把手臂温柔地收紧,眼底却尽是焦心迫切。
身上的白衣滴著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律的,又或是交融在一起,一路淌染了仙净的白雪,让那雪、也到红尘走一遭。
他急赶而入,理也不理肋侧伤处汨汨裂流的血污,好似耽误一刻便会失去什麽一般,一把血剑仍是牢牢握著,像是准备随时斩杀所有阻挡他的人,尽管他力气几尽,怀抱著男子的臂弯却始终牢实,彷佛没有任何东西比怀中人更为重要。
「──大师兄?」
一把担忧的清脆女声在廊下响起,顾长歌下意识把剑握紧,冷冷地往後疾指。
「大、大师兄,是我,飞雁!我、我不是……」年飞雁被突如其来的一剑吓得花容失色,抬眸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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