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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外面也听到了车厢里的惊叫,车速顷刻放缓了下来,韦开在外高声问道:“公主,有事么?”
拓跋顼唇角一弯,笑意居然极清澈;可他手边的宝剑却举了起来,平平地指向我。
剑光如水,同样清澈而明亮。
虽然看不出杀气,可我相信,以他的身手,别说前面只有个小惜挡着,就是十个小惜,也挡不住他的夺命一剑。
如果,他真的想杀我。
懒洋洋地笑了笑,我漫声道:“没事,小落把茶盏打翻了。快些赶回去吧,我可倦得很了!”
韦开迟疑了一下,便应了。
马蹄的的,车轮辘辘,开始继续行进。凭他外面再多的护卫,再也没想到这鸾车中已经多出个大男人了。
公主府防守严密,他并不容易接近我,算来应该是混在宋府的贺客中,趁人不注意时混到了我的鸾车下,藏于车厢底部,到出了府后,用他那天下罕见的宝剑临时充了回钢锯,竟从车底钻入了车中,出奇不意地掌握了车中的主动权。
他站着,我坐着,彼此沉默地观察着对方,中间隔着个惊慌失措的小惜,以及一把指向我的宝剑。
略一垂眸,那一汪如水的剑锋,似倒映得出我和他同样镇静却偏于苍白的面庞。
许外,我淡淡地笑了笑,“小惜,再去倒茶来。多倒一盏吧!不速之客,也是客。”
“是……是,公主。”小惜战战兢兢地答着,绕过倒在地上的小落,颤着手去倒茶。
我便低了头,玩弄着手腕上碧莹莹的一对翡翠玉镯,轻笑道:“阿顼,怎么有空跑江南来?当真不想当你的皇太弟了么?”
“皇太弟么,又有什么好当的?”他眼角一扬,清爽明快的弧度,徐徐说道,“只怕还远不如安平公主翻云覆雨,一手遮天吧?”
虽是如此说,他已将宝剑插回剑鞘,走到我身侧坐了。一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我,不断在我身上端详着,观察着。
做了这么几年平平安安的安平公主,我的身量要比原来高挑丰润,本来略尖的下颔饱满了些,眉眼也不复原来的青涩灵动,保持着看不清晰却怎么也挑不出错处的沉静优雅。加上一直身处高位,我的举手投足间,都已具备了出身皇家的高贵矜持,虽是艳美,却连笑容都带了几分疏离淡漠。
见他始终在打量我,我拂了拂额前散落的发,微笑道:“看什么?是不是我老了?”
拓跋顼摇头,终于转过了眼,低叹道:“我宁愿再见到你时,你已老得让我认不出。”
“哦?”我嗤笑,挑着眉眼不驯地望着他,“我老了,丑了,也好彻底断了你们兄弟的念头,从此不再想着找机会抓我回北魏,再去受你们凌践?”
“不是。”他居然好声好声地回答,“如果你老些,丑些,大约就不会有那么多青年才俊排着队等着你挑了吧?”
我诧异地皱眉时,他才别过脸,接过小惜递来的茶盏,居然很温文地含笑道了谢,竟把从小见惯了贵家公子的小惜看得惊怔住,直到看见脚边的小落,才醒过神来。
人不可貌相。
我当日就曾被他温文清雅的容貌、骄傲倔强的气韵迷惑,以为他当真会是个纯净如水美好如玉的质朴少年。
“即便我再老,再丑,也会有青年才俊排着队等我。”
我也端了茶,安闲地边喝边聊着,仿佛当真只是久别重逢的朋友又见了面,坐在厅中彼此问着安好。
“哦,你倒还真自信!”
拓跋顼笑了起来,弯弯的眉眼倒是一如当初,月牙般美好地向上扬着。
我淡淡地笑道:“即便丑如无盐,只要有着无上的权势,就可以得到万人钦羡。”
拓跋顼盯着我,唇边浮起一抹不屑,“你就这么热衷权势?”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么?”他如今在北魏的势力,已经逼得拓跋轲不得不对他忍让三分,以为我不清楚么?
拓跋顼听出我话中的嘲讽,微一蹙眉,轻声道:“阿墨,我只是为了能守住我想要的东西。”
我可不可以再自作多情一回,认为他心里还在为当年眼睁睁看着拓跋轲夺走我难过?
事隔那么多年,再说爱或不爱,都已太过奢侈。但以他的骄傲,想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应该还是不小的。
懒画眉,东风余几许(三)
因此,他不打算让拓跋轲再夺走他目前拥有的一切?
慢慢品着茶中微微的涩意,我缓缓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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