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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把我给送人了?”
他和他哥哥韦开身手极高,正是萧宝溶最倚重的心腹护卫。若是不擅武艺的萧宝溶去见萧彦这样深不可测的一方大将,绝对会将他们兄弟带在身边。
如果萧宝溶和萧彦有所约定,他们兄弟,必是知情人。
我很希望韦卓能利索地给出个否认的答案,连带否认掉遂初厅中那些含义暧昧的对答。
可叫人恨怒的是,韦卓的回答同样暧昧不明:“公主,您是金枝玉叶,王爷心坎上的亲妹妹,怎么会把您送人呢?公主多心了吧?”
我挥手让他离去,再往卧房中踱去时,却连手足都已失了力道,软绵绵直要往地上坠去。
小落、小惜都慌着了,连忙为我打扇子送茶水,又闹着要不要找大夫来。
我心烦意乱,扑倒在光洁的竹簟上,冰凉凉地说道:“我躺一会儿,等三哥过来,一定要叫我。”
她们俱是不解,而我已一句话也懒得说了。
也不知静卧了多久,迷蒙间居然睡着了。
梦里又是有人扑来,陌生的身躯,陌生的气息,扑头盖脸地将我包住。锦帷昏暗,精刺的云龙巨目狰狞,鳞爪皆张,在颠倒混乱让人绝望到窒息的动作中,直欲凌空飞来,将我连头带脚抓个粉碎。
我失声痛哭,偏又哭不出声,逃脱不开的沉重让我在避无可避的绝望中颤抖惊悸,由人索取凌掠,却只为了一个信念,不肯展露自己本性的伶牙俐爪,在不断承受的屈辱中将仇人的面貌用小刀一点一点刻入心头。
倚危墙,海棠胭脂透(六)
刻得很疼,却能让我疼得清醒,疼出属于我萧宝墨该有的戾气和锐气。
我不怕。我的痛苦,将在我的仇人身上有十倍的报答。
可我很怕我竟看不清仇人是谁,看不清那些想践踏侮辱我的人是谁!
似乎有轻帷飘到了脸上,盖住了我的眼睛,让我更看不清眼前正蹂躏我的那张脸孔。
我忍无可忍地用力甩开那轻帷,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阿墨,阿墨!”
有熟悉的嗓音焦急地叫我。
迷茫睁开眼时,我的双手正伸出,推搡着搭于我额前拭汗的手,轻飘飘的天青色薄纱大袖正从我的面庞拂过。
“阿墨!”那人又叫我。
我定一定神,眼珠冉冉转动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正是萧宝溶一脸焦急,几乎将我抱到了怀里唤着我。
“三哥……”我抽泣一声,一头扎到他胸前,哭得气哽声塞。
“做恶梦么了?”萧宝溶低低地宽慰我:“没事,没事,这不是醒过来了?”
小落端了水来,小惜急急拧了帕子,萧宝溶也不要她们动手,自己接过了,用湿润润的帕子为我拭汗水和泪水,又责怪小落等人:“怎么这么不当心?公主魇成这样,没看到呢?”
萧宝溶很少这么声色俱厉地训斥下人,两名侍女面面相觑,只是垂头跪下,不敢说一个字。
“没……没事。”我清一清嗓子,撑着额,揉着眼睛说道:“不怪她们。我精神一向好,很少做梦……”
更很少做噩梦。
白天活蹦乱跳四处玩着折腾一天,晚上一向睡得熟,无忧无虑的日子,哪里顾得上做梦?
而到了魏营,一夜数惊,汗湿重衣,我又哪里敢做梦?
魏营,噩梦,黑夜白天无休止的噩梦。
这种噩梦,还会延续,用另一种方式延续么?
我曾经给兄长出卖过一次,还会再给出卖一次么?
我的身体忽然僵了,连心头也僵了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毫不犹豫从萧宝溶怀中钻出,挺直了脊梁,望向萧宝溶。
大约我的目光里,已经掩饰不住那种防备和猜疑,萧宝溶的眼眸与我一相触,便如给刺痛了般,迅速地一收缩,然后无声地垂下眸,只是一只手还是轻轻地搭于我手臂,隔了一层薄纱,传递着指尖的微凉。
我想问,喉咙却即时哽住,温热的泪花又不争气地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又在眼眶里慢慢地冷却,一双眼睛越睁越大,始终不肯将那泪水落下,让人看清我的脆弱和惊恐。
许久,萧宝溶的手渐渐有了颤抖,忽然略一低头,光洁的额与我轻轻相抵,略带沙哑地低低说道:“阿墨,信三哥么?”
我不答,依旧定定地看他。
萧宝溶噫叹一声,挥手让小落小惜退下,才揽了我的肩,柔声道:“阿墨不仅是三哥掌上的宝,也是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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