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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宽大手掌中,略一用力,相抵硌的骨骼便痛得我哭出声来。
“陛下,陛下,饶了宝墨!宝墨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宝墨还没出生!”怀着一线希望,我呜咽着乞求,只盼他能如前夜那般,见我稚弱,便将我放过。
拓跋轲忽然止了动作,却不是因为我的乞求。他迅速拖过了一条衾被,掩住我的口,连同我的呜咽和哀求,微微皱眉,专注地侧耳而听。
屋外,传来了近卫的招呼:“豫王爷,皇上已经歇下了。”
“让开,我有急事!”很熟悉很急促的少年口音。
我的呼吸忽然顿住。我听错了吗?这声音为何这般耳熟?
近卫在赔笑:“豫王爷,今夜有女子侍寝,此时进去,怕是不太方便。”
“噢!”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声应答。
我的头被埋在锦衾中,还是忍不住呜呜出声。阿顼,阿顼,是你吗?是你吗?
“闭嘴!”拓跋轲低喝,似颇是顾忌,将锦衾压得更紧了。
我被压得完全窒息,再也无法呼吸,更别说出声呼救了。
外面那位豫王似乎听到了点动静,转头又问:“皇兄有带妃嫔出征么?今日是谁在侍寝?”
近卫答道:“回豫王爷,是南朝送来的公主,当今齐国皇帝的亲妹子。”
“呵,萧銮的女儿!”那人轻笑,不屑中带了快意,脚步声渐渐远去。
锦衾被拿了开去,带了檀香和陌生男子气息的空气钻入鼻中,我终于从接近昏迷的窒息缓了过来,勉强睁眼,又对上了拓跋轲俊挺冷峻的面容,却连他眼底的颜色都看不清晰了。
“连九弟都恨你!”拓跋轲轻笑:“我原以为,那孩子学不会恨一个人呢!”
原来是拓跋轲的九弟豫王,不是我的阿顼……
或许那阵快要人命的窒息是种好事,它模糊了我所有的感觉。
肌肤与肌肤磨擦的触感已经变得迟钝,连他的抚摩和亲吻都像隔了厚厚的棉袄,我麻木地躺着,开始怀疑这具躯壳还是不是自己的。
但拓跋轲很快就证明了我的存在。
一阵尖锐的刺痛,蓦然在麻木中飞快散开,在我的惨叫声中深深扎入下腹,如同一把锋锐的着火的刀,强悍有力地一次次在体内肆虐纵横。
我失声痛哭。
可我的痛哭同样无力,低弱得如蚊蚋振翅而过。
凤枕鸾帷,绵连流苏,俱在眼前跳跃,隐隐看得那屏风上三千里的江南河山,映上了明黄帷幔的深重阴影,如漫了满天烟雨,满天飞絮,失了名士吟诵中的千古风骨,万代蕴藉。
男子不均匀的低喘声中,我听到了江南的声音。
琐窗春暮,海棠堆锦,梨花铺雪,落花有声。双双燕儿飞于柳烟花雾中,轻吟浅鸣,若含笑靥。
竹林萧萧,我平生第一次为那个少年起舞,轻扬袖,漫舞袂,风为伴,笑为歌,舞那曲,《倦寻芳》。
晨雾霭霭,山树透碧中,那红着脸的倔强少年追逐于山路,认真地叮嘱:一个月,我一定会来,你……你不许找别的男子,知道么?
阿顼,我知道。
可我还是失约了。
身体上的重量压得我呼吸越发微弱和战栗,叫我怎么也弄不清,同样是血肉之躯,为什么能对另一具构成如此深重的痛楚和伤害。
努力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洁白的纤细手指徒劳地划在虚空中,像摇曳着的苍白的梦。
终于,我连自己的哭声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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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和楔子基本是重的,楔子就是先写的这一段悲惨。
凤帏深,谁道是销 魂(十)
极度虚弱和痛楚后的昏厥中,居然很是暖和,恍惚又回到了惠王府的书宜院,枕着芳香的花瓣枕,闻着帐中珐琅香熏的龙涎香,蜷于精绣兰惠的衾被中,酣然入梦,无忧无虑。
又像卧在三哥腿上,藏起他的书卷,玩着他的杜蘅香包,格格地笑着,一起看堂前舞姬摇金雀,蹑珠履,步步生莲。珠翠红妆,燕语雕梁,弦管无限春。
说不尽的盛世繁华,道不完的绮丽荼蘼,由我赏,由我嘲,由我嘻哈笑闹,永远有着萧宝溶温柔含笑,为我挡一方风雨,不见半点阴霾。
眼前的柔暖渐渐湿而冷,终于在微微的抽泣声中被拉回了一点神思,尚在游离中的神思。
外面很嘈杂,带了嗡嗡的回声,涨疼着耳膜和头脑,却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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