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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我可好心提醒了你们,夫人虽说慈悲,眼里也是容不得沙子的,心思又细,各位还是谨慎着些好,别的不说,夫人若是发作了谁,整个平阳府……”
林蕴波顿了顿。
“就是整个韩地,也没人能求得下情来,就算谁有本事,求到爷那里,爷必定也是觉得夫人发作得对,各位,好自为之。”
说话间,小厮在门口禀报道:
“禀三爷、各位大人,夫人有请三爷、兵部尚书孙大人、礼部尚书袁大人、礼部右侍郞王大人。”
林蕴波忙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也不理会别人,私自出了屋,孙兴国从容站起,理了理衣服,跟在林蕴波后面出了门,袁义杰走到王文征面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抬脚出了门,王文征怔了怔,急忙跟着出了屋。
屋里的几个外官面面相觑,从望乡驿赶过来的官员惊讶的嘟嚷了一句:
“召见咱的,怎么是夫人?不是爷?”
林蕴波、孙兴国、袁义志和王文征依次进了正屋,李青头上插着支金刚钻步摇,穿着件明黄底缂丝小袄,一条白底绣黄色迎春花长裙,正端正的坐在南窗下的炕上,四人进来,林蕴波躬身行了礼,孙兴国等人磕头请了安,李青微笑着请了四人起来,让着坐到了炕前的圆凳上,也不寒喧,直接说道:
“爷已经启程去了上岭关,这仗,大小都是要打几场的,今天叫你们来,就是商量爷走前吩咐过的,这阵亡伤残士卒安置的事儿。”
孙兴国目光沉稳的看着李青,等着她往下说,林蕴波悠然的摇着扇子,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袁义杰和王文征,李青扫了眼四人,接着说道:
“如今咱们韩地士卒亡而妻守寡者,月给俸二石头;子月支俸三石头;女月给俸一石,年至十五住支,笃废残疾者,归养乡里,县府列支衣粮,这是祖宗成法,只宜谨守,只是这阵亡士卒的祭奠仪礼上,还没有规矩,我和爷商量了,这事,就交给礼部去制定个章程出来,阵亡士卒为国捐躯,这仪礼就是隆重些,也当得,”
王文征皱着眉头正要说话,被袁义杰狠狠的瞪了回去,林蕴波收了折扇,微微躬了躬上身,笑着说道:
“ 遵夫人吩咐,礼部三天内就准备议案给夫人过目。”
“嗯”
李青微笑着扫了眼王文征,“议案由礼部统总,多听听孙大人的意思,孙大人是老行伍了,最知道这些士卒的心思,有几条要想得周全些,一是要留传,那些立了一等军功的,要以文立传,二是多替人父母着想,三是替守寡之人想想,若无子,听其改嫁的好。”
孙兴国微笑着点了点头,拱了拱手说道:
“夫人教导得极是,军前将士所虑者,不过父母妻儿,所盼者,不过留名立传,夫人都替他们想到了。”
袁义杰也忙笑着附和着,李青看了看孙兴国,微笑着上,声音淡然的说道:
“不论贫富贵贱,都是一样父母生养主,一样的为人父母,孝敬慈爱之心并无不同,居上位者,要懂得将心比心,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过就是这个意思。这事,还请诸位用了心去做才是。”
林蕴波忙起身,躬着身子郑重的答应着,孙兴国等三人也急忙起身,躬身答应着,李青眼睛带着丝笑意,带着丝感激扫了眼林蕴波,林蕴波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带着三人恭敬的告了退,倒退了几步出门去了。
吃了午饭,李青歇息了半个时辰,门口丫头禀报了,林宏坚进来见了礼,李青含笑看着,温和的说道:
“你父亲走时吩咐过,让你上半天跟着师傅做学问,下半天就在这里听听政务。”
林宏坚陪着满脸笑容,带着丝胆怯偷偷瞄了眼李青,躬身答应了,李青指着炕前的扶手椅,示意他坐下,才吩咐丫头叫了回事的官员一一进来。
一直到申末时分,李青才离了外书房,坐了小车回到春熙院。
吃了饭,沐浴洗漱后,绿蒿捧了几只小小的匣子送了进来,又从怀里取出支小小的极不起眼的旧竹筒奉了上来,李青接过竹筒,仔细查看了封印,取了银裁刀,慢慢剔开了,小心的解开里面的棉线,卸了机关,取出最里面的一卷纸来。
这是平王的信,李青靠在靠枕上,慢慢看了几遍,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来,发了一会儿呆,才吩咐绿蒿取了纸笔,写了回信,绿蒿取了个同样的旧竹筒过来,李青封了信,系好机关,又印上火漆,吩咐绿蒿立即送了出去。
二月初,平王开始大张旗鼓的攻打上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