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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的耳提面命，很有落魄穷儒去见阔气恩主的意思。

荀总经理合着眼，头顶着一块泡浴棉，样子很滑稽。

在他不远处，有个银行综合部的主任，正双手摸着块大浴巾，屏气在浴缸后站立，很像古罗马澡座内的有色人种侍役。

“……来啦……”荀总软绵绵地打了声招呼，仍沉醉于温柔击拍的水流按摩之中。

林学明赶忙哈腰示意，一脸虔敬。他暗中曾对我说，这荀总的智商，其实比一只五岁大的鹦鹉高不了多少。

那个综合部主任根本像没看见我们一样。他走前一小步，把手指伸入水池试了试水温，然后，又动作很轻地拧开了靠近荀总脑后的一个水笼头。

可能有些紧张，他拧错了开关。荀总经理“噢”地一声直起身来，转身一巴掌朝那个人击去，“你他妈想烫死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综合部主任吓得脸色顿变，一手捂住浴缸里的热水出口，一手又拧开关。

如果我和林学明不在场，没准他会掌自己嘴巴。

“算啦算啦。”显然荀总并未真动怒，只是耍耍官脾气而已。他忽然哗啦从池里掬几捧水在脸上，然后猛然往后一甩脑袋，大叫一声爽“嘿！”

我忙往后闪身，怕淋湿了自己的衣服。

综合部主任和林学明头发丝动都没动，满脸微笑看着自己年老撒娇的上司。

“我在这里见你，不好意思。”荀总说。

“哪里哪里，很亲切，很亲切……”我倒机灵，忙接荀总话，也要显得林学明会找人。

“我去过法国的什么什么卢浮官，有一幅画，什么什么一个大革命家叫拉马的还是马拉，画的就是他在一大盆子里洗澡，后面还有一美人伺侯……大革命家况且如此，我这不算搞特殊吧，……嗯……”

我脑子转了好几个圈，心想，荀总看到的油画，可能是《马拉之死》。

那位马拉，生有严重的皮肤病，天天只能泡在浴缸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