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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不该是件高兴的事吗?为什么她却觉得酸涩不已,却觉得想哭泣,想尖叫?一个不爱她的丈夫,一个要将她置之死地的丈夫,她真的需要嫁吗?
不等她提问,早有一个声音抢先回复道。
嫁。当然得嫁。
那是王爷,是皇室,能让她的家族,一念生一念死的掌权者。
顾贞然感觉她的手不受控制,解绳索的动作开始颤抖,十秒,三十秒,一分钟,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世界一片寂静。
咯噔一声,绳索终于解开了,贾冰冰挪动了一下身子,连带着椅子发出声响,她刚要疑惑低头,完全不明白这戏该怎么接,却在低头的瞬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空洞乏味,像是个将死之人。
手上拿着绳索与刀,看来她方才替她解绑的时候,一直拿着一把刀,刀尖冰凉泛着白光,光线映在她的脸上,阴暗不明,她抬眼,精致的长相被长发掩盖一大半,唇色干裂暗淡,几乎没有一点点往日美艳动人的样子。
或许是周围太过安静,被她这样注视着,贾冰冰突然头皮一阵发麻,一瞬间连逃跑都忘记了,只一会儿迟疑的功夫,冰凉的触感爬上她的脸侧。
刀尖紧贴着她的皮肤,锋利的刀锋贴着脸过去,滑下几根汗毛。
“呵呵……”轻笑声在耳边响起。
宛如一道春雷炸在脑内。
错了。
错了错了。
她错了。
女人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肌肤,宛如被鬼魅产生的恐惧,明明知道这是在拍戏,贾冰冰依旧不受控制地害怕到发抖。
她以为,常安能唤起她的理智,只因顾贞然在之前塑造的角色给人一个深刻的印象,好像只要是被常安讨厌的事,她都会克制着不去做。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她虽然起初对常安有好感,可是在一次次被冷漠对待之后,唯一的幻想早已破灭,她一直一直在执着的,不过是从小到大被附加的使命感。
她出生在名门,为家族而活,一生都在习惯伪装,按照提前设定好的框架,被剪去多余的自我,像一个被养在花园里的树木,缓慢生长,却在每一次长出属于自己形状的一刻,被园丁裁去她的枝干。
顾贞然此刻不是陈雪,而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她的演技让人感到恐惧,她轻声笑着,笑声冰冷如冰,一下一下,砸在所有人的心口。
“常安、常安……都会顺利的,只要,只要你不出现……”
她低垂着眉眼,状似温柔地抚摸上她的脸颊,一寸一寸地蔓延,黑暗逐渐滋长,哐当一声,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完全不受外界干扰,顾贞然看着贾冰冰。
宛如盯着一个死人。
副导不知什么时候将手中的剧本弄掉了,回过神来慌忙去捡,弯腰的瞬间环视四周,发现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片场中央,没有人注意到了他这一点骚动。
副导捡起东西,随意抓在手上,眼睛又立马回到了屏幕上。
可怕,实在可怕。
屏幕里的那张脸,说不上凄惨或者狼狈,她依旧是那个贵女,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高贵,让她不轻易发狂,所以这份压抑在外界看来,便是更加诡异。
这不是平常人的反应。
或者说,她这个角色从一开始就不平常,原著中女配的黑化也是在结局,作者在描写的过程中,反复强调了女主身世的凄惨,宛如没有自我的人生。
可是再怎么按照框架生长,人也会有属于自己的个性,顾贞然前期的平淡、冷静,正是她超凡的毅力所致,她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只是她将所有的妒恨压抑了起来,努力在常安面前做个贤良的未婚妻。
她唯一一次爆发是在男主面前,因为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没有直接利益关系,不如说她自己也知道,她急需发泄,所以才会在临近崩溃的边缘,冲着男主发了一通脾气。
无论前期再怎么差一点的角色,突然在这一刻鲜明起来,心疼、恐惧、惋惜,各式各样的情绪缠绕在胸口,在片场中央的那个女人,突然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
背脊发麻。
真的是背脊发麻。
副导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受了,这已经不单单是一场戏,一个演员,这是真真正正的古代深闺小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个真正被权势逼疯的女人。
一个将要呈现在聚光灯下的,演员诞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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