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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说,可你把江南的主要官员杀了一半是怎么回事,另一半也都给流放了,把他们都杀了流了,还叫谁替咱们牧守地方?”
胤礽扬眉道:“我没有杀完流完,还剩了三分之一。儿臣杀的都是有取死之道的,凡是有能力的、有分寸的、知道抑制点自己的贪欲的都留下了,不会太影响当地行政机构的正常运作的。至于空缺的职位,慢慢遴选着补上不就行了?”反正北京的候补官员遍地都是。
老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却没有说。
无论怎么样,这件事办的漂亮,开始他得到消息说太子一上去就杀了六名考官,还担心胤礽把这个案子办成先帝丁酉北闱之狱那样的大案,徒然杀的血肉狼藉,长流万里,弄得官场震荡,满汉矛盾,将整个朝廷都卷入其中,不得脱身,不想胤礽竟干脆利落地就结了案,以别的由头清理江南官场这个大泥潭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当严则严,当宽则宽,手段之收放自如,让他都不由得不赞赏。
他这个儿子已经是太好了,好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老康耳边不由得回响起几天前一个臣子拍马屁说的话:“太子殿下在民间受到的爱戴,与皇上相同,民间并称二圣。”
现在还是相同,那以后呢?
他还不到四十岁,但太子却已经快要二十。
心中电转闪过这么多念头,脸上却没有露出一点异样的颜色,还像往常一样卷起卷宗,亲呢地敲了胤礽额头一记,道:“说你一句,你还有理了?快滚回毓庆宫去看菱菱吧,小丫头正是认人的时候,你离开这么多天,当心她已经不记得你了!”
胤礽回宫来就直接来见老康了,心中也正自牵挂着小丫头,作了个鬼脸,行礼退出了乾清宫。
出了宫门,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珠子,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沈廷文正站在门口仰首看天,看见他出来,微微一笑,道:“今年的雪下的真早。”
胤礽也抬头看了看天。确实是,现在还是九月,还不到冬至呢。
京城风俗,不到冬至,是不许穿寒衣的,也不许生炭盆、生地龙。因此今年下雪早,天寒的早,满宫的人都冻的哆哆嗦嗦,连胤礽和老康都不例外,大家只能尽量窝在屋里不出去。
好容易到了冬至,胤礽按照每年的风俗在墙上画了一支素梅,共有九九八十一瓣,让宫女们每天染一瓣,从这天开始,等到花瓣都染尽,就是春深了。
明露绛雪领着下人们生炭盆、生地龙,开箱子找出大毛的衣服给胤礽穿。胤礽捡了一件今年新裁的,轻暖滑软,薄的像绸缎一样的玉色珍珠皮裘穿上,又捡了一件大红羽纱面子的猩猩毡、一件银白色的水貂皮裘、一件黑狸皮裘命人分别给冉默、沈廷文、达春送去。几个常跟着他的侍卫也各赏了一件大毛衣服,其余全宫上下都各有赏赐。
众人得了赏,都来谢恩,胤礽很有眼劲,他用心挑出来的冉默、沈廷文、达春三人的衣服穿着都格外精神。
落雪无声老桂花
众人到毓庆宫谢恩时胤礽执笔站在门楣边,正好画完素梅的最后一笔。
飞雪漠漠,他回过头来,看见站在最前边的三个人,先赞赏地笑了起来。
这三人红毡的清冷、白裘的慵懒、黑褂的英挺,气质各异,气势却是难分轩轾,一起站在雪里的画面,就像一幅画。
将笔交给旁边候着的小太监,从沈廷文和冉默衣上各拈出一星犹沾着碎雪的枯黄,胤礽很有兴致地微笑吟道:“秋风无意残杨柳,落雪无声老桂花。原蘅子萱是打书房过来的?”毓庆宫只有书房外边种了一棵桂树。
接连冻了好几天,终于可以加衣服烤火,连平素八风不动的冉默眉宇间都有了分轻松,惋惜道:“正是,这一场雪,今年李公公费心催开的这季晚桂花可是糟蹋了。”李公公是毓庆宫专管莳花的老宫人。
沈廷文看着胤礽穿着雪白轻薄,泛着珍珠色泽的麦穗羔皮褂子,越发衬出莹洁的肌肤、浓丽的眉目,犹如瑶树琼枝一般,不由故意笑道:“殿下这件衣服真是妥帖合身,让微臣好不羡慕。”
胤礽挑起了眉毛道:“哦,沈侍读是嫌弃本宫赐的貂裘太差么?”
沈廷文一本正经地躬身道:“微臣怎敢!臣是想起了去年出关,在张家口见到的这种细皮的鞣制过程,一时感慨罢了。”
胤礽知道他虽轻佻,却从来不说没有意义的话,奇怪道:“什么过程?”
沈廷文嘴角含笑,说道:“去年殿下在多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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