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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一步步退后直至转身翻过城墙。
一瞬间天地肃静。
灰白的城墙上,一袭瑾白坠落如箭,千军万马如流淌的江河吞没了他最后的表情。
我爱你。可我如今宁愿被千军万马碾落成泥。
那句无声的言语像阵烟雾,迷胧过她的双眼,又随风飘散。
浑身浴血的女子缓缓仰头,对着灰白刺眼的天色细看穹顶沉沉混沌,竟不自觉的眯了眯眼。
白光从天际坠落,折射于那漆黑如夜的眼中,却被暗色吞噬。
她忽而长剑一划指天,振衣长发飞如冰绡。
“杀!”
天地间回应此字是铁骑铿然的杀声。
杀道,已然开始。
偏离凡人轨道的灵魂,既不能为神,那何妨成魔?该辜负的已经辜负,何必惺惺作态去深思是否已经后悔?
一切终将落幕。
☆、番外
重泽。
惠帝从厚厚的奏章中抬起头条件性的挣身,却在触及一片空荡后茫然了一刻。
哎…惠帝心里默叹了一口气,苦笑起来。竟然又出现幻觉了。
“陛下?”掌灯女官疑惑的眨了眨困乏的眼睛。
“无事。”皇帝摇了摇头,“叫刘进来见朕。”
刘进是皇帝的贴身侍卫。宫女心里疑惑皇帝深夜召人,又见他面上有失落之意领了命便告退去请人。
皇帝落座,手忍不住在扶手上摩挲,心思却已经不在朝务上了。
从幼年起便仰望着的那人,终究抛下他走了。
她一走,那些整日只将心思放在她身上的几位便也追着去了,剩他孤零零一个。
他都见过那几个人。白浮,敏青,孤离,沈寂凉。
这么多年,她从未对哪一个特别,却又不是全然不上心。不吝啬几分亲近,却又是随时都可以走开的样子。惠帝觉得,他也许从末懂过她。
他自小便跟在她身边,亲生父母比不上她一半重要。未懂事以前他是叫她姑姑,后来大了知道始末便再也不愿意出口这个称呼。
原来流着完全不同的血。
他的名是她起的,他的字是她予的,他们有着天下独一贵不可比的相同的姓氏,却没有半点血脉共通。
重泽。她一直这样叫他,漠漠的不起波澜的,偶尔意味深长,更多的时候眼里如夜深幽。
他有时会深深的遗憾,为什么只能作为她毫无干系的外人出现在这世上?能与这样的人血浓于水,到底是多骄傲的幸运?
然而有时又庆幸,这样独立的存在。如果只是因为流着相同的血而被接受,想必遗憾会更多吧?
重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他不再亲昵而恭敬的叫她姑姑,言语间渐渐从幼年的遵从变成了倔强不肯被忽略的对等而立。而她从未置一词半语。
她身边常可以见到陆敏青的身影。这是重泽深深厌恶的一个人。他肆无忌惮,举止放荡,善妒且无容人之量,与重泽欣赏的紫宸帝君比起来,陆敏青就如跳梁小丑。这样不知羞耻的人,就算有幸看那人一眼,也会是亵渎。
他在紫宸帝君面前不止一次的贬低过陆敏青。那时他还不懂帝君与女帝之间奇怪的相处,只是下意识认为紫宸帝君风姿绰约是唯一能够得上女帝身边人的一位。紫宸帝君很是温和的笑着摸摸他的头,有些感慨,“。你可不知道,敏青是唯一个对着她还保得住脾性的人。要知道,这是别人都做不到的事。”
重泽并不懂这话里的意思。
直到很久以后。他常年养成了一个习惯,耳边只要听到那个人淡淡的一声重泽,便会极不镇定莽撞混乱的行礼问安。那一日,恰好陆敏青便在女帝的身边。
重泽正在园中练字,她偶然经过,他手忙脚乱的问了好,得到淡淡一应便只能望着女帝的背影越去越远。重泽沉默的笼手而立。
玉兰白锦绣缎衣的男子腰上缀着绯红的流苏带子,险险的像是一拉就能断开露出里间坦着的风光。陆敏青俯着腰在看他的字帖,敞开的领口细致光华,他的腰极其的瘦。
重泽曾听亲生母亲清远公主提过,陆敏青以前有个绰号,‘斑斓蛇’。说的是他有些妖气的相貌和混了脂粉的狡猾恶毒。
重泽看了他一眼,心里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陆敏青看了一刻,抬头手里的沉绛色绸扇唰的遮住了下巴,眼睛却眯了起来。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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