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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王媋也在人群中,见到鱼弘志,张口就要喊,被王萱一把捂住了嘴。“嘘,宣读圣旨如圣上亲临。乱嚷嚷可是要掉脑袋的。”她并不是虚张声势。吓得王媋把头埋得更低。
是年正月二日,颖王瀍受册于正殿,居少阳院,开始以皇太弟身份监国。
仇士良恐杨贤妃、安王溶、陈王成美对其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当即上表,要求李瀍杀三人。呈递上折子的时候,他劝服道:“昔日贤妃进谗言,庄恪太子暴毙。后又请以安王溶嗣,此三人不可不除。”
李瀍见了折子,但笑不语。
正月十四,皇太弟继位于柩前,接受百官谒见。这一天终于到来,虽然是姗姗来迟。因先帝始崩,一切从简。登基大典不如以往那样盛大,但王萱终于听到了那渴盼已久的“万岁”,只是少了一个“千岁”,她觉得心头少了什么。
仇士良又请杀贤妃、二王。李瀍把折子拿回寝宫给王萱看。王萱看了折子,只面无表情,照旧扔给李瀍,说道:“朝中大事,陛下决定即是。”
李瀍凑近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说:“你刚才唤我什么?”她的手这样冰凉,他用自己的手掌把她的两只手全部包裹住,边说边哈气。
王萱回道:“叫你陛下。”
“没人在的时候可叫我五郎。”
“那你叫我什么?”她问。
李瀍知道还未给她一个名分,忙道:“我立你为皇后。我是皇帝,你是皇后,我们是天下间身份最高贵的夫妻。”
“夫妻还有高低贵贱之分?”王萱抽出手,伸入他的衣襟中,浅笑道,“我哪有那样的好命当皇后?况且上次我们的对决还未结束,你还差两箭。你就这样放心让我当皇后?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自是了解你。”他轻松自得,“你就不能不恨我?”
“那你呢?”她的手沿着他的锁骨向下,摸到了他的心脏。
“那我就用自己全部的爱和生命为母亲赎罪。如果你还是不能解恨,朕以大唐天子之名发誓,你若想取朕的性命,朕必当双手奉上。”
全部的爱和生命?他用了朕这个君王的称谓,足见这句誓言是有分量的。王萱的眼睛有些模糊,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心痛,抑或两者皆有。竟然这么不争气,又想哭了。
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暖心的爱了。明明窗外寒天冻地,但却如沐浴在春风里。如果能放下恨,是不是随时都这样快乐呢?她扪心自问,王萱,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权势和地位?还是这样温暖的感情?或者两者都想要?她越想越糊涂,脑袋如要爆炸一般。
仇士良说女子最大的幸福在于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他说的是真的吗?现在自己的确感到了幸福,幸福得快要掉眼泪了。想不到当初快要饿死的邯郸女娃,如今成为了天子心中最珍贵的人。
她自是体会得到他的真,所以当口许下这样的誓言:“与君生死相随。”
李瀍记住了这句话,把她搂在怀里,温暖的手轻巧地解开了她的腰带。
王萱却裹着被子往龙床内一滚,讪讪道:“我困了。”
他突然明白,若不封她为后,她便不会高兴。
“若是冷,吩咐他们多添些炭。”他站起身,把自己的御床让给她。悄然走出殿外,望着漫天细雨,想着该去哪里就寝呢?
全桂涛见圣人敛眉走出障子,一下子明白,必定是王夫人又使小性子了。忙从壁上取下白狐云帔,小心翼翼地给圣人披上。
“圣人摆架何处?”他佝腰问道。
那刀子似的风刮在脸上,李瀍裹紧了云帔,花瓣似的眼眸越发凝重。轻扬的睫毛和龙眉沾染上了丝丝细雪,随着呼吸而轻轻颤动。
“随处逛逛。”他呼出一口气。
王萱见他走了,忙从床上蹦起来,把那折子拿在手中看。看了又看,翻来覆去睡不着。杀二王和贤妃,她整个心都颤抖了。虽然一早料到他们有此结局,不过当真正面临时心里未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一定要杀。他们是政敌,如果斩草不除根,恐怕以后李瀍和自己的位置便坐不稳了。想到这里,她一咬牙,把那折子扔出去老远,用被子蒙住头就睡。
又做梦了,她看见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骑着祥云盘桓在大明宫上方,最后停在她的面前。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王萱以为是仙人驾临,忙向二位下跪。哥哥含笑道,大仇得报,吾等终于修成正果,今要去老君处报道。父亲对她说,萱娘,你多加保重。为父还是那句话,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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