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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奇谭（1）

有一年春节回家；在火车上；碰见两个年青人吵架；起因是一方不小心弄翻了另一方一杯咖啡。两人火气都很大；先是口角然后动手；直至惊动列车民警。我们包厢里的人都感慨；认为这事发生得有点无厘头；芝麻绿豆般小的事；大家都说是那个先动手打人的不对；但是我对面卧铺的一个大叔；说了句&quot；没有对錯；只有拳头大小&quot；；只是听我们瞎扯；并无二话；偶尔就是冷笑几声。旅途很长；长夜漫漫；那晚我跟大叔两人都没有睡觉的意思；又扯到白天斗殴的事情上。&quot；你们都说大个子打人不对；可是我只看到大个子一脸得意；被打的那位虽然嗓门大；却捂着脸干嚎&quot；。我笑了笑；&quot；打人总是不对；大家反对大个子的毕竟比较多；理似乎在小个子那边；&quot；没等我说完大叔又是冷笑两声；&quot；没有天理的世道；谁讲道理了？；反正你我都睡不着；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quot；。&quot；好啊！听故事也不错。&quot；我喜欢跟愤世疾俗的人说话；骂世道的都是混不好社会的一类人。我正好是—个穷打工的。大叔徐徐开讲。

有对农民夫妇养了三个儿子。老大早年赌博欠了钱避走他乡；多年后靠着做点小生意；总算东山再起；身家殷实起来。老二也靠着在外地做小吃生意；倒是稳打稳扎；先于老大盖了房。老三大学毕业；贪图邻村—户人家闺女姿色，稀里糊涂做了上门女婿。只是个小职员，经济最不什么样。老农夫妇早年间圈占村里几进宅基地；本来是要三份分与儿子们；本来无事；可是老三出走；余下两兄长平均瓜分；却出现老大地方太大盖不完；老二己经在别地盖了一栋房没钱多盖；总之；居然有了多余的宅基地一块；由于紧挨公路交通便利；追逐者甚多；两兄弟合计出售一进宅基地以获利。这户人家有一远房亲戚在外省某医院当医生；极有钱；便想买下这幅地块；退休后回乡养老。可是老三不同意；说出卖祖产是丢人行径；加之他在那户上门人家过得相当憋息；想几年后落叶归根；就极力反对出售外姓宅基地。两兄长恼其给人过赘丢面子；更不想他回来分家产；执意卖地。兄弟间关系闹得很僵；形同陌路。老农夫妇健在当然向着儿子老三了；这事就被押下来。那空置宅基地都荒草凄凄了。

又过了几年；那医生又来相谈；这回两兄长不顾父母弟弟反对硬是卖了地。于是医生欢天喜地盖起房子来；没想到才开建几天；一天夜里连地基加己经砌好的砖墙都叫人用炸药给炸了；连同旁边老大老二新盖房子窗户玻璃都震碎不少。这么大的事；公安局自然立案侦察；很快就抓了人；一个叫孙就的年青人供称跟医生有医患纠纷跨省而来报复。但是这事就三人知道内情；老大；老二；医生。原来炸房第二天老三找上门；明说是他指使孙就做的；医生吓破了胆；他确实在外省跟这个孙就闹过医患矛盾；可是没严重到要打击报复地步。老三能找到这人来搞自己真是太可怕；赶紧跟老大老二商量自己吃点亏少退点地钱不盖了；连揭发提告老三的心都没有—个。老大跟老二虽然心里狐疑；总觉得老三没那能耐。只到半年后老三以父母名义在村里买下两亩良田修了独门独院围墙高筑的小别墅只供父母居住；自己逢年过节小住两天；他们还是不相信老三哪来那么多钱；仿佛一夜暴富。后面两兄长让父母传话要老三在那块又长了草的宅基地盖房；三兄弟建成—排；既可重修旧好；又能美化家族在村里名声；可是老三根本不为所动；只说被两兄长伤透心；留着就是要寒碜他们。老大老二没办法；卖又卖不了；留着又长草；都快成垃圾场；就在上边盖两厢瓦房；养鸡养鸭；算是废地利用。还恶毒地在墙上写上老三大名；后面再加上&quot；精舍&quot；二字。全村人都看笑话。

大叔故事讲到这就完了；我诧异不是有区区三四个人知晓这事来龙去脉；便猜他是不是老三？他倒也爽快；承认自己正是老三。我还是十分惊讶；就问：&quot；你炸医生房雇人花了多少钱？&quot；他说包括后面为孙就开脱打点关系（最后只关了三个月多）应该有6位数；我接着问他；&quot；你觉得花这么多钱做这个事值吗？&quot；这回他不冷笑了；正色说；你是说花大钱对付亲兄弟不值吧！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快意恩仇；当年我穷光蛋求他们把宅基地留半进与我；我大哥铁青着脸；嘣出一个&quot；不&quot；字；根本就不理我；任我用亲情说了几箩筐好话；没用；我撂下狠话；&quot；咱们走着瞧！&quot；大哥说；&quot；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