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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抬起头——
黑暗中,她只看得到那双眼情意绵绵,眸中只有爱恋与疼怜,她不晓得那眼神是否只为她一人温柔,还是……有人与她共享?
那双长满茧的大手,轻轻柔柔揉着她的额头,始终不敢使劲太大,她感觉得出来。
恍惚之中,那长茧的大手令她好熟悉、好熟悉。
突地,毋情紧紧抱住她。
“雪残,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他是渴求亦是哀求,嘴角微微颤抖,不确定的语调严重泄露出他忐忑不安的情绪。
他实在受不了分离的痛苦,那对他来说太伤人,彷彿吞噬了他的世界似的。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眨了眨眼,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抿紧双唇,她狠下心一把推开他,脸也撇向一边,不愿他瞧见她为他流泪。
“为什么?”毋情激动地踏前一步抓住她的肩摇晃,不相信她会如此狠心地对待他。
她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表示。
“你不要老是摇头,快回答我啊!”毋情力道不觉加深了几分。
她指指自己的喉头,提醒他她的障碍。
“对不起。”隐藏不了激动,毋情别开头,随即放开手。
看着他这么难过,雪残的心跟着难受,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抚他刚毅的脸庞,眼里闪烁着心疼的泪光。
“心疼我,就别离开我。”他的大手覆上她的纤纤玉手。
雪残迅速抽回手,眼角突然瞄到她所要寻找的小篮子就放在枕边,二话不说,她趁他不注意时,闪去床边提走篮子跳窗而逃。
其动作之快速,令毋情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跟在她后头追她。
第9章(2)
两人从村庄内追出村庄外,直至进入阴森黑暗的山林,每每当他快抓到她的袖角时,她总是机伶地闪过,然后拐去另一条弯路,气得他好无奈。
追出一片山林,是一块秃地,他发现她不再奔跑了,于是他停下来。
蓦地,毋情惊见秃地再过去一点即是断崖,这下子他稍稍安心的胸口又再度狂跳惶恐。
他还以为她想通了,打算不再离开他了,哪知原来是因为断崖才打断她想逃走的念头,难道她就这么想离开他吗?
毋情悲从中来,不知如何面对她的厌恶,但目前她的生命比这更重要。
“别再走过去了,到我这里来,好不好?”如今,他只能以询问的语气拜託她回来,实在不敢用命令的口气待她。
雪残摀住耳朵不愿听,只是拼命地摇头,望着他前进,她亦跟着后退二、三步。
“别再后退了!”他怒吼,心跳险些停止。
她又退了一步,压根儿没听他讲话,殊不知两步后便是断崖,一心以为她能躲过断崖之险。
只要他别逼她回到他身边,那她就不会后退,只要他等她声音恢复,她自然会回到他的身边。
他不要她离开他身边,她又何尝不想与他廝守到永远?
只是她渴望自己能和芝芙姑娘一样,也能同喜欢的人讲讲话,也可以对喜欢的人诉说自己的心事,彼此交心谈心,让他也听听她的声音、了解她的想法,她只是单纯的渴望如此啊!
娘去世之后,她的心几乎死了,娘就是为了寻药治疗她的声带才会被村民杀死,她也算是间接的凶手,因此她不再寻药,她已放弃了希望。
如今她再度燃起希望之火,不为谁,只为他。
只要他还爱着她,她一定会回来,期待当他发现她会说话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为她高兴。
“不要再退了,我求你别再后退了!”他悲吼。
分离虽痛苦,但失去她更会要他的命、撕扯他的心,空有一具没了灵魂的空壳罢了。
雪残见他愈靠愈近,身子也跟着后退,不料,从崖下飞来一只秃鹰猛地攻击她的头部,一个踉跄,她失足落崖。
“不!”
悲愤狂吼,那一瞬间,他的心也跟着迸裂,碎成沙粒再也拼凑不回。
一天又一天过去,毋情如同行屍走肉般。
曾经到崖下寻找,他始终不放弃,寻找了将近一个多月,但就是找不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屍,屍体找不到,难道真被丹书说中被秃鹰吃了?
他不相信她真的死了,所以他拼命找,紧抱着一丝希望死命搜寻;日子一天天过去,身心的疲惫让他彻底地绝望。
坐在石椅上,他脑海里想的都是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