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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见周峦面色不明,方才意识到:也许周峦的父母早已仙去了。
容桐向周峦赔了不是,周峦却摆手示意:没关系。
“我爹比我大了五十多岁”周峦前迈一步,在容桐左侧席地而坐:“家父活着的时候,其实我没见过他几面,长什么样,根本没印象,都是我娘抚养我长大的。”
容桐与周峦恰恰相反,他自幼失恃,自小跟父亲生活在一起,很羡慕那些可以亲近母亲的孩子。容桐不禁道:“那你和令堂的感情一定很深厚吧?”
周峦从容道:“我以为很深厚,哪知道我娘跟野男人通。奸,爱上了他,竟默许野男人来杀我。”一贯温文雅致的周峦竟用词粗鄙、直接。
容桐震惊:“怎么还有这样的娘亲?!你好歹也是她的骨血,怎么说你也比那男人亲近,重要!”
周峦摇头否定:“当然是那野男人重要,杀死我一个,我娘还可以和他一起生许多孩子。他们不需要我。”周峦很碍眼。
容桐难过:“那后来呢?”
周峦不喜不悲,仅仅只是叙事:“野男人其实不爱她,她便上吊自尽了。娘竟死在了我前头。”
容桐听着心一紧,这眼前就是浩瀚河水,容桐生怕周峦悲痛难过,追随母亲的脚步。容桐忙道:“一川,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自尽是最蠢的。”周峦缓缓站起来:“但有青山在,便能寻柴烧。人一死,志向抱负皆成虚无,还会连累一众追随者,或将沉郁半生,或将陪殉。”周峦笑了,“我死都死不起。”
容桐默然听着,觉得周峦的话有些道理,但是仔细琢磨又觉得周峦的话不太对劲,某些词句不该是他这个身份的人说的。
☆、第36章 如此江山(六)
容桐思忖:周峦可能是忆及往事;伤心过度,所以用错了词句吧。
但见周峦背对着容桐,伫立河畔。两侧橘黄的河灯漂流延展;仿佛两只徐徐张开的凤翼,而周峦;则是那浴火重生的凤凰。
容桐凝视周峦良久,站起来;诚恳对周峦道:“一川,凡事还有我。”还有他这位义兄,这世上;周峦不是孤身一人。
这重似承诺的话语;在周峦意料之中;却又有温情超出他的意料。周峦勾了勾嘴角,问容桐:“令尊几时还京?”之前容桐大婚的时候,就派人去安州请过容父,哪知容父出门躲债,数天未归,容桐派去的人只得独自回来了。
容桐苦笑:“前几天从几位在京的老乡那得到消息,说我父亲回家了。已经派人拿着银子再去请了,先还赌债,然后把父亲接来京城,下个月就能至。”
周峦将容桐肩膀轻拍两下,心底暗自承诺:别的不能保证,但容桐待他如弟,他必侍容父如父。
有几个女孩子捧着河灯跑过来,想放河灯,却发现沿河的位置全被人占满了。周峦见状,笑着招呼她们:“这边来!”周峦和容桐把河边的位置让出来,两个人齐排往回走。行不多时,就瞧见谢致一个人伫着,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容桐不由问道:“殿下,苏姑娘呢?”容桐想起身旁还跟着周峦,赶紧给谢致介绍:“殿下,这位是和我同一届的状元,周峦。”
容桐又向周峦介绍谢致:“这位是汉王殿下。”
谢致和周峦两个老熟人互望一眼,均觉好笑。两个人如初见般互问了好,言语生分。
“凉州周峦,久仰殿下大名。”
“状元郎,幸会了!”
成功介绍两人互相认识,容桐挺高兴。他又担心谢致与周峦不熟,没话,尴尬,忙东一句西一句,融洽气氛。谢致和周峦均不戳破,好耐性陪着容桐演戏。不久,放完灯的常蕙心和曾微和朝这边走来,五人聚在一处,四双眼睛互扫,各怀心思,独容桐一人,是最清澈也是最糊涂。
也许是人多的缘故,容桐竟觉得以往厌恶的曾微和,也没那么讨厌。容桐提议道:“今夜这么多人这会回城人多,我们不必赶这趟人潮,不妨在附近坐坐,闲话几句,等待会人少了再走?”
曾微和冷哼了一声:“这附近有坐的么?”四望去,除了人,就是野地,无亭台亦无楼阁。
谢致掀袍坐地,反问曾微和:“席地而坐你不会么?”
“殿下快请起。”周峦赶紧拉起谢致。周峦道:“如果大家不嫌麻烦,在下倒有个好提议。我们沿着梁河,再往南走远些,那边放灯的人极少,沿河有船停泊。我们租一艘,可闲叙,亦可畅饮,如何?”
谢致不同意,“远了,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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