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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灵药,用来救人罢了。”
纪光近日正因此花原是终年长开,不知怎的,这一年多工夫竟会无故减少,远不似初来时那般繁茂,先并不甚看重,只当作玩赏的花草而已。一听无名钓叟说得这么珍奇,是解蛊圣药,好生心喜,连忙应了。二人在沙洲上游观谈笑了一阵,义回屋去看了会产妇,谈到夜深,才行安歇。
两日无话。到了第三日夜晚亥子之交,产妇忽然发动,腹痛如割。纪光因无名钓叟说过,此时药力难施,好在一切均已准备停当,安排就绪,只得任那几名健壮山妇扶持纪女,在室中挣命。可怜纪女疼得通体抖战,面目铁青,所出急汗都如豆大。似这样疼到快交子正,无名钓叟知是时候了,忙命纪光传语,室中山妇千万小心,迅速行事。话刚说完,婴儿已从纪女产门中挣将出来。紧接着,纪女身侧扶持的两个山妇便将纪女捧起,走往隔室。
那按着婴儿的两个山妇,只觉婴儿异样,也未看清面目手脚。正断了脐带,大家忙乱之际,那婴儿一出娘胎,天生神力随着增长,哪里还按得住,山妇手刚一松,便被他身子一挺,纵将起来,满屋飞跃。山人妇女原极怕鬼怕怪,虽然事先再三交代,因知纪女不夫而孕,所怀乃是神胎,动手时节俱都是提心吊胆,哪里还经得起这么一来,吓得纷纷夺门而逃。婴儿见人逃走,莫名其妙,秉着先天野性,长啸一声,便即跃追上去。
刚到门口,无名钓叟早在那里相候,手一晃,朝婴儿迎头一按,推人室中,急忙将门关闭。婴儿被关,哪肯老实,立时跳跃起来。那几问屋子,山人建得本来结实,又经无名钓叟指点,窗外面横七竖八钉了许多粗竹。婴儿虽然天禀奇资,毕竟还是初涉人世,纯然一片混沌,虽在门前吃了一掌,始终不曾想到冲门而出,只管在室内蹦跳叫啸,也无人去理他。
无名钓叟又给产妇眼了些宁神补气的丹药,对纪光道:“婴儿降生,令爱已无危险。
只是尚须将息数月,才能勉强康复。我不想此子天性竟野到如此。这里四面环水,有我在此,也不愁他跑脱。你已然累了一日一夜,尽可前去安歇。索性等到明晚他饿极之时,我再去收伏他便了。”当下将婴儿交由山妇把守,如冲出室来,即来报信;不可拦他,以防为他所伤。吩咐已毕,仍一同回到纪光房中安歇。
纪光一面心疼爱女,一面又因无名钓叟说婴儿禀赋特异,虽是怪物的种,总算是自己的外孙,女儿的骨血。女儿现在已誓不适人,只要产后平安,异日此子长大,也可稍解她的寂寞。想了一阵,不特把以前厌恶之心全都冰释,反倒忧喜交集起来。
纪光满肚皮思潮起伏,哪里还睡得安稳。偷眼一瞧无名钓叟,盘膝端坐在当中榻上,业已人定,鼻间两道白气,笔直也似射出三四尺远近,不住伸缩舒卷。暗忖:“无名钓叟剑术惊人,已有半仙之分。可惜自己相遇大晚,不允收归门下,只在半师半友之间,略得了点养生安命之诀,平时想起来就悔恨无及。当初想令女儿拜他为师,他又说女儿前生孽重,与他无缘,执意不肯。后来遇见怪物,果然应验。他既赞赏新生婴儿资质,不知肯收不肯收?”
纪光想到这里,侧耳一听,婴儿房中,跳跃叫啸之声已止。打算往女儿房外问一问产后有无痛苦,就便背着无名钓叟,拨开一点窗隙,看看婴儿是何形象。便轻脚轻手走下榻来。回头见无名钓叟鼻间白气越发粗劲,吞吐更疾,猜是人定已深,便往外走去。
纪光到婴儿室外,天已大明,见防守山妇因熬了一夜,俱都沉沉入睡。贴壁一听,室中静悄悄的,忙将山妇摇醒。先绕过婴儿室外,也不顾甚肮脏,探头往女儿房中一看,只爱女仰卧榻中,室外朝阳正射到她脸上,面容仍然难看,人是早已瘦剩了一把骨头。
所幸睡状稳熟,没有呻吟之声,略觉放了心。两个山妇,一个伏几而卧,一个正背着身子整理汤药。恐她看见自己,出声招呼,将婴儿惊醒,轻轻退了出来。
然后走向婴儿窗外一看,除非将窗板下了,将窗纸戳破,否则虽有一两处细缝,却看不清里面。窗板俱被竹皮钉牢,去时又极费事。纪光转身寻来一把小刀,想将窗缝挑大些,以观室中婴儿动静。正用刀轻轻在拨,忽听一种嘘嘘之声,由远处传来,只叫了两声,便即停止。一会又遥闻潮水作响,浪起潮鸣。因为一心在拨那窗缝,以为起了大风,是潮浪击荡之声,并未在意。不多一会,水声又止。这时,窗缝业被纪光拨成一指多宽,并将刀上沾了口唾沫伸进去,将窗纸弄湿挑破,全屋景物,已可一览无遗。一看那婴儿,身长不像初生,约有三四个月大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