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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呢?”
“在里头,方才娘娘来过,训了一顿。”
沈力恒沉着声,语气里却净是担忧,“公主这阵子还好吗?”
“说不好,倒也没什么异常。公主就是这样,总是逆来顺受的,下嫁两次都没成,公主也没说什么。”
“那方才娘娘为何要责备公主?”
叹息,“公主只是问能不能不要请寸,前两次都量过了,同样的事,何必再来一次?”
沈一虎也不解,“是啊!少爷,前两次都量过了,数字也记着呢!何必让公主更难过呢?”
沈力恒也叹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前两次都没成,皇上的想法,肯定是想当前两次都没发生过,所以命令我们一切重头来过。”这就是执着于礼俗程序的痛苦。
前两次,他来请寸,两人根本没机会说话,他只能站得远远的看着女匠为她量测。即便两人眼神对望,里头有着千言万语,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虽是无言以对,但他读得出她眼里的痛苦,以及那苦苦压抑的不愿与不悦。她曾经说过,她虽是公主,却根本没有自我决定的机会。
她的路早就安排好了,历朝哪个公主不是嫁给权臣,嫁给对国朝有帮助的人,她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路。
她一直以来活在母妃的安排之下,她一切的目标就是为了帮助母妃在父皇面前争宠,她已经习惯不反抗、不挣扎,任由自己沉沦、没落。
他太知道她了,所以他不忍责备她,尽管自己心里苦,但他相信她的心更苦,甚至还没有可以超脱的一天。“不然,就不量了。”
平儿看着他,小虎子也看着他,两人不解,可以这样直接说不量就不量吗?要传出去让人知道了,怎么办?
“真的可以吗?”
点头,“平儿,我让小虎子做件衣裳送你,如何?”
“他喔?粗手粗脚的,别给针刺伤就谢天谢地了。”
沈一虎也赶紧求饶,“少爷,我不行啊!我……”他哪会啊?
拍拍他的肩,制止他的呼救,沈力恒走到女匠之首旁,是位年约五十岁的妇女,与之交谈。
女匠之首听着主人的吩咐,脸色略显讶异,但随即知晓。在沈家五十年,跟着进出宫里不下百次,她懂得察言观色,多做少问的道理。“你们进去给公主请寸。”
“是。”
八名女匠鱼贯进入,平儿还一脸茫然,沈力恒低声告知他的安排,平儿随即了然,赶紧跟着走进宫里,跟着安排一切。
沈力恒站在外头,沈一虎也是,还有这开阳宫的奴仆以及内务府派来监工的人,统统都待在外头。
锦绣署向公主请寸,除了女匠外,任何人不得入内,连锦绣官,顶多只能待在宫内大厅或偏殿,以保公主清誉。
“少爷,您打算怎么做啊?”
“你在这边等着,耐心等,你总会知道的。”
沈一虎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从小就是这样,沈力恒说什么,他统统相信,没办法,少爷太聪明了,他的各种计划、计谋,不是他小虎子想得通、跟得上的。
没多久,平儿走出宫,“女匠们已经开始请寸了,请锦绣官至偏殿用茶,公主交代,其余人就在外头候着。”
沈力恒点头,走了进去。没错,这是他安排的,压抑不了心里渴望的情绪,他真想见见她,听听她怎么说……
开阳公主赵紫心,安安静静坐在偏殿的太师椅上看着书,用书里那艰深的字句逼自己移开注意力,不去想那反复演出的下嫁闹剧,不去想自己往后的命运,更不去想那个人……
“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
这时,她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呼喊声,心里不禁狐疑,眼神自然从书本上移开,转向那声音来源处。
“请公主准奴才们请寸……谢公主……”
赵紫心放下书,看了看门口,心里很讶异。“我人不是在这吗?她们向谁请的寸?”
如同仪式一般的请寸似乎就在这开阳宫的某个房间进行,赵紫心愈听愈狐疑,甚至站起身,走向了门口,探出头看向外头。
那声音喊得震天响,似乎就想让外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无怪乎她人在有段距离的偏殿待着,还可以听见那声音。“到底是在向谁请寸……”
“她们在给平儿量身。”
蓦然窜出这一句话让赵紫心很是讶异,看向说话的人更是震惊,竟然是他……事隔两个月,她竟然还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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