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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半空,手足并用,狼狈不堪,也不过将身体背转。下坠之势,已是无可逆转。无巧不巧,这下正落于白马之上,坐在那少女身后。
蓝衣少女从未涉足江湖,几曾见过如此阵仗?当下惊呼连连,人摇摇欲坠,便要侧身跌下马去。吴飞鸿见此大急,忙急伸猿臂,一抄一合,竟将那少女紧紧抱住。
“啪”的一声自吴飞鸿面上响起。原来那少女自幼教养深闺,何曾被年轻男子如此抱过?羞极之下,反手就给了吴飞鸿一记响亮耳光。吴飞鸿软玉温香在抱,正自神游天外,如何会料到是己被打?他竟道:“姑娘,蚊子打死了吗?”
那蓝衣少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只道这登徒子有意轻薄于己,立时大怒,当下回身甩手又是一个耳光。吴飞鸿心中感激,笑道:“姑娘!蚊虫小事,在下自己来就好了,何须如此劳烦?”他说这话时,只怕那少女不小心会摔下马去,抱得愈加紧了。
那少女羞怒已极,纤手一扬,脆声再起。吴飞鸿心道:“这姑娘怎么如此客气?我都说不用了,还这般体贴?!莫非对在下……”他对这少女一见钟情,言谈之间,思量之时也都是以“姑娘”相称,自己则改成了“我”,不然按往日脾性,刚才说的那句话该是:小娘匹,蚊虫这点芝麻小事,老子自己来就好了,哪用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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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记耳光打得流畅自然,如行云流水,竟无凝滞。作为这蓝衣少女,她自然如何也未想到,这三记耳光,将改变她的命运,改变整个江湖,也将改变天下。
只是在很多年后,她想起西湖初遇,常会以无限缅怀的腔调哽咽道:“要不是西湖那三记耳光啊……”旁边那个无赖就会嬉皮笑脸的接道:“老子怎么会娶你这恶婆娘?”然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其间必然夹着譬如“娘子,饶命啊!”的某人的求饶声,譬如“白痴!还老娘的豆蔻年华!”的某人叫骂声。
此时窗外某个自命清高的人便感慨道:“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自然下一句“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很快就要在身旁有人杏眼微斜下改成“近之则不眠,远之则念。”好好的圣人教诲,立时成了肉麻的儿女情长。
接着就可以听到屋里某人咬牙切齿的感叹遇人不淑和求孟老夫子教教此人什么叫威武不能屈,可惜的是他自己却总是不记得“不屈”二字如何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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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那蓝衣少女气得眼中流下泪来,张口骂道,“无耻之尤,快放了本姑娘。”吴飞鸿终究和白痴差得甚远,“下流”二字既出,立明唐突。惶恐之中,他提气轻身,居然不忘摆了个自认平生最潇洒的姿势,方飘下马来。至于那少女怒极之下,是不是有心情关注他这临鉴揣摩过无数次的潇洒姿态,却不在这色迷心窍的家伙考虑范围之内。
他一番折腾,此时那本乱如奔马真气,终于回归正道,任督二脉之中,均有了气息流转,虽一时不能冲破天地双桥,但也比往日强盛了许多,蠢蠢然,似有会师头顶百会穴之势。他心下大喜,自己此番莽撞,险些走火入魔,现却似因祸得福,功力反而增进匪浅。
如此也可增功力?古剑池《莫名心经》果是名不虚传——莫名其妙得很!!吴飞鸿此后如此奇遇连连,常于莫名其妙处获武学领悟,暴升功力,以至后来成为一代宗师后,常被某人奚落:真是白痴自有白痴福。至于又立时引起一场场“名誉之战”,也不在那人考虑范围之内。
吴飞鸿自知唐突佳人,不敢再冒失胡言,忙将本性收起,整袖弹冠,长稽一礼,温文而笑:“事出突然,情非得已,失礼之处,望姑娘海涵。小生吴飞鸿这厢赔礼了。”
蓝衣少女闻得这番言辞文绉绉的,只疑听错,四下张望,眼前却只有这无礼的白衣少年。这人背插长剑,乱发散肩,行动之间,仿若莽夫,如何能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她却不知这吴飞鸿之师张九虚,未入江湖之前,乃是位大有才学的钦宗进士,吴飞鸿虽然生性粗鲁,不喜雕虫寻章,但在张九虚戒尺相逼外加不传武功相胁下,以勾贱卧薪尝胆之志,苏秦悬梁之勇,凿壁借光,囊荧映雪,苦读十年,早学富五车,满腹经纶。
他虽平素言语粗野,但真要说几句子曰诗云什么的装装斯文,骗骗小姑娘,那还不是俯首拈来?今日机缘巧合之下,他抛弃生平陋习,说出这番言辞,不过是牛刀小试,不足道哉!但,却立刻赢得这蓝衣少女的好感兼好奇之心。
“飞鸿?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么?好有气势的名字!这家伙长得其实……其实也蛮英俊啊!只是刚才如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