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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嫣姐姐,你是千金大小姐吗?”父亲单位的叔叔阿姨都说她是千金小姐。
记得上次院子里那株腊梅被偷的事情,那株腊梅是“神探”宋叔的心爱之物,他栽下几年,细心呵护却不见得它开花。就在宋叔对它失望的时候那株腊梅居然开了,不过鹅黄色的花朵淹没在枯草密布的院子里很不显眼。宋叔也是被它的暗香绊住了推后才知道的,院子里大概也就宋叔知道它开花了,可是他没声张,他日日去瞧它几回,生怕被我们那群孩子给偷去。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他的梅花少了一枝,偷花的人手段可谓高明,只在枝干上留下一道齐整的圆形小伤口,若不是知道花有几枝断然发现不了花被偷的事实。宋叔分析说一定是韩嫣干的,一来梅花就在韩嫣家的门口,另外他说若是丫头来偷,一定慌慌忙忙地用手拗断,断然不会留下这么齐整的印迹。后来韩叔一审问,韩嫣招供说自己用剪刀剪的。从此,很多人就叫韩嫣为千金。
其实在我心里有一个真正的千金,就是别人都叫她疯子的伏芸。平时父亲严重警告我们,不许到后院的仓库旁玩耍,要是被疯子欺负了是没处给我们说理的。因此我只有在伏芸与单位职工的合影里一遍又一遍地端详她的模样:伏芸天生的美人胚子,白净的鹅蛋脸嫩光闪闪;五官极为标致,青眉如黛,双瞳剪水,朱唇榴齿,巧笑嫣然。如此美人才是正真的千金。
“不是,姐姐跟你一样是个丫头。现在都是新社会,哪有什么千金大小姐呀。如果是千金大小姐的话资产阶级的尾巴不知被割了多少回呢。”仿佛孩子摔疼之后有人对着伤口哈口热气一般,我小心眼里的委屈被韩嫣给揉平了。
第二天早上,母亲破天荒地坐在我的床前,慈祥地叫道:“丫儿,起床了。”我受宠若惊地看着母亲,我以为我听错了。往日里母亲总是尖着嗓子在厨房里大喊“王四丫,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给我爬起来滚到学校去!”
那天她居然不叫我“四丫”了,母亲在我们家那是权威的象征,一向说一不二,母亲改口意味着我就改名了。我不是“四丫”了,我像春蚕蜕皮一般终于可以甩掉了那个晦气的名字了。那天早上,迎着清冷的晨曦,我像刚孵化出的小蝌蚪一般略微生硬地摇摆着尾巴游弋到学校,郑重地告诉老师,从今天起你得叫我“王丫儿”,我的母亲给我改名了!走过赵大虎的位子,我乜斜着眼只拿眼睛缝儿瞧他。
“再改还是个丫头。”他亦不屑,但我觉得自己洋气了不少。
转眼又是秋天到了,我上二年级了,韩嫣初二。韩嫣每天在家门口等着我,有时她会给我留个馒头,还有小半袋的乌江榨菜,叮嘱我,肚子饿的时候吃。我们家的早餐十有**是泡菜加稠粥,早上第二节课后肚子老是咕咕地叫。那个时候趁着课间用馒头卷着榨菜,咬一口,绵软而又有嚼劲,当牙齿咬断榨菜是会发出脆生生的咯吱声,刺激味蕾分泌处更多的唾液,用舌头使劲搅拌着咸辣中透着特殊香味的榨菜,有时候故意狠命地咀嚼,迟迟不肯下咽。现在回忆起来那是的榨菜加馒头仍然是世上无法复制的美味。
第三章 人生初相见
“丫儿,姐姐带你去抓蝴蝶。”趁着大人们午睡,我和韩嫣蹑手蹑脚地溜出家门,弓着腰穿过那排宿舍,左拐走过那条一年四季散发着饭菜香的走廊,再向右涉过一片杂草丛生的篮球场,走下一趟三十多级的石梯子,推开没有上锁的大铁门,我们便来到了自由天地。
可是平时父母是禁止我们从后门逃出去玩耍的,因为后门的仓库旁住着两个疯子,曾经都是单位的正式职工。更好笑的是他们都认为对方是疯子而自己却是正常人。最可惜的是那个名叫伏芸的女疯子,她的母亲跟韩嫣的母亲是来自同一座城市,伏芸的母亲是孤儿,知青返城的时候她按照政策在当地安排了工作,伏芸初中没毕业就接了母亲的班。听我母亲跟别人摆龙门阵,伏芸好像是因为男朋友被抢受了刺激,从此以后疯疯癫癫的。伏芸认识的一个叫珠珠的女孩子,得知伏芸的未婚夫是个军官,能帮珠珠“农转非”,还能安排工作,珠珠约着陈华去乌石塘罔称伏芸有医治不好的神经方面的顽疾。那个名叫陈华的军官果真跟伏芸分手了,伏芸得知真相后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般不由分说地冲到珠珠家。
“珠珠,你给我出来?”
“芸姐,你干嘛?” ;珠珠正在剁猪草,一脸无辜地看着伏芸。那珠珠也不是省油的灯,其实她也猜到伏芸来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实施自己的阴谋之前珠珠早就做好了准备。珠珠心理清楚,她带陈华去乌石塘的那天伏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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