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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心爱小恩的,但是小恩呢?可有几分真心?抑或——只是存心利用?
「这事,让我再想想。」
严君离深思过后,告诉她——
「去探探那人的心意,他若有意娶妳,我退婚;若不愿,咱们婚事如常。」
袁青岚倍感意外,没料到他会作下这样的决定,原本,她都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她苦笑,摇头。「不必问了,他不会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为何?」
「他不爱我,于他而言,那或许只是一场露水姻缘吧!」
严君离讶异地挑眉。
明知如此,她还不顾一切,把一生都给搭了上去?
「我以为,妳会怨恨他毁了妳一生。」
袁青岚摇头。「不是那样的。从一开始,他就摆明了心不在我身上,不曾谎言诓骗,露水欢情,愿者上钩,谁也没得怨尤。」
「……」她真的很爱那个人,明知对方有心勾诱,还是义无反顾,纵身往深渊里跳。
严君离揉揉疼痛的额际。
还能怎么办?小恩哪小恩,你这回真给我出了棘手的大难题。
心里不是没有气恼的,气那个人做事太极端,丝毫不留余地,自己赢不了,也要弄得所有人全盘皆输。
说到底,这性子也是他惯出来的,从来都舍不得责骂,将他纵容得不知天高地厚。
最无辜的是袁青岚,好好的大闺女,无端端卷入他们兄弟的恩怨里头,他能眼睁睁看着她身败名裂吗?
他心知肚明,严知恩是冲着他来的,这是他的报复。而袁青岚却是因他而受累,他难辞其咎。
思及此,心头有了定见——
「我娶。婚期照旧,腹中孩儿有我担待。」
二之三、喜烛不怜断肠人
袁青岚那头是怎么与严知恩说的,他不清楚,也没问,总之,事情是让他给压了下来,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尽管底下,是无法自欺的暗潮汹涌。
直到成婚的前一晚,总算等来严知恩。
他知道他会来,也一直都在等着,能忍至这一刻,还真沉得住气。
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门外,问了句:「你当真要娶她——」
「这事,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是,你是说过。」是他错估了。
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你这人,一辈子都摆着清高无私的圣人姿态,衬托旁人的卑劣浊秽,我早该料到的。」
严君离敛容,音律微沉。「你做事太不择手段,不为别人留余地,更不为自己留退路,终有一日,会尝到苦果。」
在这件事上头,做错事的人是他,自己不曾指责过一句,那已经是他最底限的宽容,他不可能永远无底限地放任他。
会教训他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没脾气,能容忍尚未过门,未婚妻便让你丢尽颜面、绿云——」
「小恩!」严君离沉声一喝。「我欠你的,大可冲着我来,何必牵连无辜?」
「无辜?」他嗤笑。这个人,怎么活到这把年纪了还如此纯真?「我迫她了吗?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同情她,但是享乐快活她一样也没少得——」
啪!
一掌挥去,阻了话尾,他怔然止声。
「读了多年圣贤书,就教会你一嘴刻薄?为什么我会把你教成这样?」女子清誉,岂容拿来说嘴?
「……少用一副老子口吻训人,我不是你儿子。」他闷声吐出。
严君离垂下肩,一瞬间深沉倦意袭上心房。「我什么也不是,说的话又何足轻重?是我一厢情愿,还妄想能重拾往日情谊。」
严知恩掀掀唇,又紧抿,最终仍是选择沉默。
「你……我再问最后一次,你当真非娶她不可?」
严君离叹气。「过去,是我太纵容你了,我早该让你明白,这世上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尽遂你意。」
他点点头。「算你狠,我愿赌服输!」一转身,出了品竹轩。
「小恩!」严君离追上前,迟疑了片刻,仍是问出口:「你对青岚,可有几分真心?」
「真心?」他回眸,笑中竟有几分苍凉。「最真的心意,永远是藏在灵魂最深处,因为太脆弱,一碰就疼,所以永不教谁触着,只能留待午夜梦回,独自面对。这种心情,你一生也不会懂。」
最真的心意,是藏在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