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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到了陈晓友家,陈晓友慌忙招呼他们坐,谭永菲倒了茶来,先递了一杯给王军,才递另一杯给陈晓飞,手在递茶,眼睛却瞟着陈晓飞笑。陈晓飞不自在了,有意识的斜着眼睛看陈晓友,陈晓友的两颗眼珠也正圆圆的盯着他,这是有意还是无意,陈晓飞很想弄明白。三人便胡乱说话,预想着将来,王军的将来,似乎已有了定局;陈晓友的将来,大约已成了定局;谈的是陈晓飞,陈晓飞很伤感的一笑:“没戏了,我这一生注定要碌碌无为了,我也没了理想,没了闯的决心和勇气,我只是像一只被人牵着走路的狗,若能得到别人的大度的松一松手,我便感激得热泪盈眶了。”说着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抬头看谭永菲,谭永菲却在对他冷笑。
他现在的确只能称着一条狗,但在陈晓友面前,他觉得自己连狗也不如,对未来,他感到迷茫和惊恐。他想呆在家里,这一块黄土地确实刨不出黄金来,而且早晚要被谭永菲毁灭掉;想出去打工,没有文凭去找工作仿佛没有身份证出远门一样困难;想与阿芬结婚撕守一生,母亲的心又像铜墙铁壁。陈晓飞觉得自己是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了,不知何去何从。
这时村里传来哭闹声,又见李根兰从外面回来,陈晓友问她村里又发生什么事了,李根兰说:“好象是你二姨家那个死了……”
“谁?”陈晓友复问。
“你二姨家神宝。”
这回大家听明白了是神宝死了,不知为何,陈晓飞心里有些快意,觉得神宝的死是对童韦凤一次强有力的攻击,是对空虚神灵的一次挑战。人要死便死了,无论神还是仙来保护,他一样得死。可是要用生命来做攻击的武器,这代价也太大太惨烈。
王军说:“去看看罢。”
陈晓飞说:“去看看罢!”
于是三人到了陈玲家来,那里已有好些人,只见陈玲哭得死去活来,众人拉不住劝不停。李湖才蹲在地上,撕扯着头上的乱发,而陈老太的精神已经痴呆了,把已冰凉了的神宝紧紧宝在怀里,说她的孙子未曾死去,又是瘪着嘴哭,又是露了残牙笑的,众人也劝她不住。张明英凑近一群人说:“怎么会死去的?”
一人答道:“那天被小二妞带跌到水中了,病了这些天。”
“没看医生吗?”
“看了呀,还请童大嫂过,说是落水鬼缠身。”
陈玲哭得声音沙哑了,众人忙去劝她要保住身体;陈老太那边又嘿嘿怪笑起来了,人们忙分身去安慰,要他别太伤心,要他放下尸体,请五保老人带去找个所在埋了。陈老太哪里依劝,张嘴大骂起来:“你们这些没良心的贱人,你们这些恶鬼为什么总要来夺我的孙子?呸,呸——我知道你们的良心是黑的,巴不得我的乖孙子死去,可这对你们有什么用啊!”伤心的哭了起来。众人不与她见怪,仍然相劝。
这边陈玲又哭道:“天啊,我做错了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来惩罚我?我做错了什么呀?”
众人说:“陈玲,这个时候你要坚强些,别惹得你妈更伤心难过,她那身体——”
陈玲哭:“天啊,老天不长眼啊,为什么对我们这样的不公平?你不长眼啊,你还我的神宝来!啊——”撕心裂肺一声,脸色变成青紫,一口气憋在喉间,又昏死过去。众人忙了半日才救回来。因见天色已晚,也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着个人去把五保老人请来了。叫李湖才拿六角钱封了红封,从陈老太手中强抢过神宝来交付予老人,他接过,自去了,口里念道:“随尘土匆匆的来,惹下一身是非又随尘土匆匆的去——”众人不明白念的什么,也不管他。而这时陈老太母女又哭又叫的追赶着要自己的神宝,被众人死死抱住。就见陈玲第五次昏死过去。而陈老太狂笑起来,像是疯了,而从此她也再没清醒过,成了一个坐在家里只会傻笑的老疯婆。
夜深了,人们陆续散了,张明英回家来,陈晓飞也回来,母子二人嗟叹不已。陈晓飞抓住了母亲的把柄,冷笑道:“这就是你们相信的向童韦凤的神求得的儿子,是受到神保佑的,怎么就死了?”张明英想到陈晓艳也在童韦凤那里求了男孩,不敢让他胡说,呵止道:“你不要给我乱说话。”自己先去睡了,使陈晓飞就有多少话也无法说出来。
至此,黄缪村寨茶余饭后闲话的题材,就由陈兵转移到了陈玲家刚死的神宝的身上。陈玲第二天就去找童韦凤,本意是她说过神宝会没事的,而竟死了,她大约得有些解释。果然童韦凤自有她的说法,且说得陈玲心服了,深藏了悲伤向她道谢,回来将话说给陈老太听,但老太婆似闻未闻,一会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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