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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哭你妈的,哭你妈的,你们给老子住了口。”而此时根本就没有哭的四个女孩倒被他吼哭了,众人也都被他吓着了,眼见他暴跳如雷的又骂了一通奔出屋去了,他不知道要去何处,只要四处的走,蓬头垢面如乞丐。刚出院子,迎面走来童韦凤,他二话不说,绕到前面,风一般的跑了。
童韦凤想这家伙大约又是因陈玲生了个女孩而发疯了,她露出一脸的笑来,笑里满含讥讽和快意,大踏步走进陈玲家的院里,突然瞥见屋里正有张明英等人在窃窃私语,忙将身子往旁一闪,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旁,隔着门板偷听门内的谈话。原来童韦凤得知陈玲又生了女孩,心里高兴不少,想及平时自己与她的仇雠。便要上门来挖苦一番;待这时看见张明英等,只觉张明英并非好人,疑心这时又在谈论自己的坏话,便先放下了挖苦的计划,欲要躲在门后偷听。
只见几个女孩儿还在大哭,陈老太一声怒呵:“你短命鬼些要吵死我吗?”但斥骂不住,孩子们哭得更欢,她不再理会,转身对张明英:“张明英,说的轻巧,做的困难,要躲过小分队的,能容易么?唉,该我老太婆受罪,苦命!”张明英说:“嗳,大娘,话不能这么说,事在人为嘛,咱们要秋收,还不是要春天就开始播种。陈玲能否再生一个孩子,关键是要你去想些办法呀。”陈老太听得有门路,欣喜的问什么办法,张明英微微一笑,放低声音说:“您想想童韦凤是什么东西,小分队那些人有是什么东西,还不是上她家来吃一顿,然后由童韦凤带着走,上哪家算哪家倒霉。”陈老太还听不明白,又问:“这样么,又有什么办法让小玲再生一个呢?”张明英刚要回答,张天锦抢先了说:“阿唷,我说大娘,您过的桥比我们走的路多,怎么此时就如此糊涂,张明英的意思,不正是要你拿一些东西去送那童韦凤。”张明英更正道:“那怎能叫送呢,那叫给,搡叫花子,嘻,送也好,搡也好,天锦的话很有道理呢!想想罢,狗还须啃了你的骨头才为你看家,花子还要收了你的施舍才对你发笑,何况人,还是要得了你的好处才帮你办事呢——特别是童韦凤,这一个……”周二娘附和道:“蛀虫,蛀虫,长在朽木里的蛀虫!”众人只觉骂得十分过瘾,暗下喝彩,张明英道:“大娘呀,有求于人便低人三分,您就破费些,脸皮放厚些,多说些舒心的话让她听,她高兴了,或许就不带小分队到你们家,鬼知道陈玲没做手术。”
老太婆被说得开窍了,脸上的肉也舒展开了,笑着说自己是老糊涂,多亏几位侄媳指点。四位妇女受了感激,心里比老太婆还舒畅,嘴上就更加放肆的咒骂起童韦凤来,这使门外偷听的童韦凤怒火中烧,恨不得冲进去每人赏赐三个耳刮子,但却没进去,因为依听张明英几人的说法,她将要收得老太婆的好处,这样的好处与被骂相比,好处重要得多。于是她压下火气来,想乞丐也好,蛀虫也罢,只要我有得好处可收,你就是骂我死去我也不见得就要死去。这样一想,不觉喜怒参半,一边暗骂张明英等四人,一边渴望老太婆的好处快些到来,好比吃屎的狗希望人的胃消化迅速。突然张明英说:“嗳,大娘,我们就不进去看陈玲了,您好好的让她补补身子,我们——就走了。”陈老太说:“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感激你们,若不是你们的主意,我老太婆怕只有以死来解脱了。”四人都劝慰老太婆不要干傻事,然后走出来。童韦逢忙缩到角落里,待四人走远后她才站起身,眼睛里像野兽一样发出凶光。屋里还传来老太婆安慰陈玲的低语,童韦凤没了挖苦的兴致,也就转身离开了。
夜深了,空旷的夜空中,空旷的田野中,只有冷风呼啸,风声仿佛凄惨的呜咽使人悚然发怕。小村寂静下来,偶尔有几个窗口露出昏黄的灯光,才让人感觉到黄缪村寨的存在。可是那最后的几点光也熄灭了,就像希望的白光消失,从此世界便是无边的黑暗和一片混沌,什么也没有,又什么都有;只是在没有时会出现一点希望,在有时又什么都抓不住。于是这世界无所谓有无,人生无所谓有无,连那爱憎,美丑,是非,善恶。
然而,无论李湖才怎样的要把世界想得消失或无所谓,这世界终究还是存在的,并长存。他虽抓不住什么,黑暗却能抓住他。他愤怒了,一边往田野里冲去,一边喝下最后一口白酒,将空瓶抛出,远处传来一声闷响。他突然感到天旋地转,随着这声闷响哼了一声,栽倒在地,口中含糊的说:“我要儿子——哕……我要儿子,我要儿子……哕——”他就这样在醉梦中吐了一夜,次日早晨,已呕吐得满脸污物,可谓怪物一个。怪物缓缓醒来,想起昨夜的事,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还觉得头里发昏,想要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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