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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迈一节。
七。六。五。四。三。二。一。
很好,还有七个,小心点。
是啊,十四节楼梯可以分成两个七节。
可我的理智,只支持我清楚的走完前七节,后边的我已经忘了,我的意识里只剩下林远冷淡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无比空灵,有节奏的话语,让我忘记了所有,仿佛这世界只剩下我和他,没目标的行走,相互扶持,无比温暖。
蒙着眼睛,走路不稳,随手扶上墙壁,很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摸起来很舒服,像玻璃。
走了很久,刚才下过楼梯,所以现在应该是在地下室,可我们得走了半个小时,林远的房子并不大,真想不到,会有如此之大的地下室。
终于到了,林远让我停下,开了一扇门,把我拉了进去,关上门之后,才把蒙在我眼睛上的东西拿下去,看了一眼表,我们走了四十五分钟。
林远的工作室,并不大,至少没有我想象的大,房间是圆形的,墙壁是白色的,和我刚才摸得材质一样,真的是玻璃。
工作室虽然不大,但是很空旷,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床摆在房间的正中央,柜子摆在床的旁边,里面随意的放着一些医疗器械。
林远让我躺在床上,床就是医院里常见的手术床,上边铺了一层白布,在巨大的白色光柱下,惨白的像太平间里的停尸床。
可我还是躺上去了,因为那是林远让的。
林远背对着我穿上了一件白色的手术服,戴上了口罩,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他却没有看我,仔细的打开一个黑色的皮质工具包,轻轻地擦拭里面的刀具,动作无比细致,像对待自己的爱人。
床很硬,林远看出我的不舒服,问我怎么了,我如实回答。
林远有些惊讶,自己用手感受了一下。
是挺硬的,下回我在上边铺一个垫子。
以前你的病人没告诉你这些吗。
林远摇摇头。我的病人从不会和我交谈。
我不相信,疑惑的看着他。
林远没有回答我,用手盖住我的眼睛,对我说,把眼睛闭上,我要帮你检查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其实,你不闭也没关系,这只是我的习惯,你闭眼睛我能舒服点。
我听了林远的话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可能是我的配合让他放松,他明显不再紧张。
林远的手上带着手套,胶皮的,接触到我的脸上,凉凉的。躺在桌子边上,让我想起屠宰场里的羔羊,任人宰割,无力反抗,虽然我是心甘情愿的,但心甘情愿的羔羊依旧是羔羊,在屠夫眼里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刻意闭着,眼睛很难受,总想找理由睁开,可是还没等我找好理由,林远就检查完了,让我睁开眼睛。
长时间的紧闭让满屋的白色更加刺眼,我艰难的适应屋顶惨白的灯光,林远看出我的不适应,细心地把灯光调小。
你的伤疤很严重,但没关系,我有办法让它消失,恢复起来会很疼,希望你能忍住,忍不住也没关系,可以来找我要止痛药,但是,不得不提醒你,止痛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特别是脑神经。林远边扶我下床边宣布他的诊断结果。
可是很多人吃止痛药?我开口询问,其实不是好奇想知道答案,林远话少,可我很想听他的声音,他的声音让我安心,又是那种上瘾的感觉,让我想源源不断的在他身上吸取温暖,而我今天才发现,林远身上让我最温暖的就是声音。
我一直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说不出来,但在我脑海中一直有一种画面,像一幅静止的油画。广阔的大地,没有尽头,荒草遍生,无边无垠,天空很蓝,没有云彩,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太阳,地上站着一个人,穿着宽大的衣服和裤子,因为是背对着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一定是面无表情的,像无声的控诉,别无它法,只能坚强隐忍到最后,没有云彩的阻挡,阳光很烈,在地上拖出很长的背影。
这个画面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当林远蒙上我的眼睛时,我才发现这个画面是经常出现在我的黑暗里,当一瞬间和这个世界失去联系,我才发现这种感觉原来叫做荒凉。
我曾经认为我脱离了恐惧,可不知道我又不知不觉陷入一种巨大的荒凉之中,不知不觉,所以不曾想过逃脱,我讨厌我的后知后觉,但再后知后觉,也比到死都发觉不了强。
一片黑暗之中,林远的声音虽没有驱散这种荒凉,却意外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让我暂时忘记了这种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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