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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徒清死后,他便孤身来到边疆参军,安禄山史思明造反,他便跟着部队回来抵抗叛军。然而叛军攻势太猛,洛阳长安相继失守,他们的部队也逐渐成了一支孤军,被叛军层层围堵,而今已是强弩之末。
晏宁是不惧怕死亡的。行医多年,生离死别见得太多,早已经把它当成了人生常态,现在的他,不过是替那个逝去的人来完成当年的希望。
带着司徒那份,活下去。如果死亡,那就在战场。
晏宁走出营帐。看到几乎全部士兵集聚在外,气氛简直压抑到极点,大概大家都意识到,未来面对的一战可能将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场战役。
主帅面色铁青向众将宣布,“我们就是在这场战役中死了,也要多拖几个叛军下水!如果说让我们地狱见,那就让那些叛军成为我们黄泉路给阎王献上的贺礼!”
震耳欲聋的呼喊响彻云霄。
晏宁看着此番景象,失了会儿神,喃喃自语道:“如此境况,你也定会热血沸腾吧?”
主帅命人送来酒,晏宁痛快的喝完一坛,将酒坛往地上一摔,朗声喝道:“晏宁愿做前锋!”
主帅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军师还是在后方运筹帷幄比较好。”
“都已是死战,何须顾忌,我们下面所要制定的,不过是如何能杀死更多的敌人。将军,近日我新发明了一个小东西,想是对将军的计划有一定帮助。”
晏宁从怀中掏出一个乌黑色的小圆球,示意士兵们腾出一块空地,晏宁使劲将圆球扔出,在圆球落地的刹那,一阵轰响,地面扬起一阵烟雾。
主帅对此物件颇有兴趣,“军师,这是什么?”
“追忆故人罢了,取霹雳意。名字么,霹雳雷火弹。”
晏宁将身上所有的霹雳雷火弹都给了主帅,告诉他使用方法后便回了自己帐内。
晏宁脱下了军装,重新换上了自己的万花服装,发丝披散,灰白交织,一晃八年过去,到底是老了。
将军服放进包裹里,他开始擦拭司徒清当年送给他的毛笔,可以看出司徒清是花费了心思做的,晏宁使用毛笔很是频繁,这支笔却依然如昨,如当初司徒清送他那般一样新。晏宁还记得毛笔的名字——但图安宁,与现世很多神兵利器自不能比,可这是唯一,唯一的一件,含有他们俩的名字的武器,寓意也是取太平之意,他始终想不透,为什么其中的一个要走得那么早。
晏宁吻了吻笔杆,眼里隐隐含着泪。
“喂,如今我也快要下去陪你了,你在下面过得开心么?小爷我这八年来可是过得很滋润,我可一直有听你的话,把自己照料的很好。我要是不好好照顾自己,你大概也不会安心吧?小绿和小紫也都老了,在叛乱还没开始之前他俩就相继病死了,你在下面有帮我好好照顾他俩么?木桶水桶?呵,我知道,你也是看不见的。司徒,我可是一直有带着你那份活下去的,每次穿上你的军装,总觉得你在我身旁为我取暖,指引着我的一切。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我这次战场可以多杀敌人,就是下来见你,也不会两手空空,太过寒碜。”
晏宁把毛笔别在腰间,从行李中取出司徒清原先为他做的衣物,向上面撒了几把药粉。
“咱们俩团聚,怎么可能让你没有好衣服穿呢?你的军服都被我扒了,当初埋葬你的时候也给你找了件还算不错的衣服,可是……我还是喜欢你穿这一件啊。你看,这件衣服我保存的很好,和原先一样新……”
晏宁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样将司徒清埋葬的,发了疯似的他扒下了他的军服,为他穿上了寻常百姓的衣物,在一块野油菜花田里,他挖好一个坑,将司徒清轻轻放在里面,他躺在司徒清身侧,从凌晨等到午夜,他始终相信司徒清会突然坐起,拉着他的手说,“小晏子,这里太冷,不适合睡觉,我们回家。”
始终没有回答。只有不断飘荡的风声。
温热的身体渐渐冷却,柔软的身躯逐渐僵硬,只有呼吸,还是那样,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起色的平静。
晏宁终于嚎啕大哭,将一抔抔黄土倾覆在司徒清身上。看着他的面容逐渐消失在眼前,再也不见。
他不知道要怎么给他立墓碑,他们没有办法给对方名分。哪怕心中再是不舍,他能往墓碑上刻的,也只有“挚友司徒清之墓”几个字。
那“挚友”是那么刺眼。
他是那么喜欢他。他们明明那么相爱。
分明一切美好将要开始,却突然来了一个终结。上天是何其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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