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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开了灯。”说到此处一撂自己睡裤露出膝盖上铜钱大的青伤,“还撞青了膝盖!”话语间不无委屈。
贺从更爷们一些,虽然眼眶发青,但依旧行动利索地找了个凳子坐下,呷一口冷水,“事情就如乐兄,呃,乐正兄所说,小白你说你到底梦见了个什么,这么地生猛?”
白玉霜重又躺下,闷闷吐出两字,“恶梦。”
“废话,春梦的话你不是这个反应!”
白玉霜望着屋顶,“就是些被坏人追杀,被野兽啃食,飞檐走壁,刀光剑影之类的梦。”乐正继笑了,“还真是丰富多彩。”贺从愤愤,“老子的这双招子差点就毁在你丰富多彩的梦境里!”
白玉霜由衷赞叹,“招子?你这词用得好!”
“不说了,老子要睡觉,半夜吓人会心肌梗塞的。”说着踢掉拖鞋爬上床就睡。
尘花
三点多正是更深夜静的时候,这样闹腾一翻,贺从和乐正继关于大学和地方的争论告一段落,年轻孩子,头挨着枕头就沉沉睡过去。白玉霜听着宿舍里回荡的悠长呼吸,对这两位小青年的睡眠表示羡慕。他躺在床上,尽量不去翻腾尽量放空自己,如一具尸体般静默着;方才梦境里的场景却又像是潮湿的墙壁渗出水珠般慢慢涌进脑海。
梦境是个奇怪的东西,那些白日里你不愿承认不敢去想的事情,它都给你一一呈现,就像跌坐在叶翼脚跟拽着叶翼衣袖哭个歇斯底里,请他不要离开这种事情。放在现在,钢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未必会做。
他不是没有想过求叶翼,求他至少见他一面,至少给他个道歉的机会,至少给他个悔过的机会,但这念头也仅限三年前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自以为是自己的告白吓到了叶翼,让叶翼觉得他原来一直有这样龌龊念头,真是辜负了叶翼往日对他的好,是他的告白让叶翼觉得自己恶心猥琐,从而疏远自己,决绝的不来相见,哪怕只是见那么一面,一分钟,几秒钟。
那时他想,如果叶翼可以原谅他的冒犯,原谅他的鲁莽,他是可以改的,他可以保证,一定竭尽全力改掉这个坏的想法,会努力再努力,像叶翼想要的那样对待叶翼。他是那样的卑微,为这个机会在他家楼下等了那么久。
直到后来,直到他渐渐接受叶翼真的是去外地上大学了,他是真的不打算见自己了,而自己却还一如既往地想念着他,他确然是会梦到自己和叶翼亲亲摸摸,确然是会从这样的梦境里哭着惊醒过来,在那样夜深人静,虫鸟皆息,万籁俱静之中,他深刻地明白,就算那时叶翼见了他,给了他改过的机会,纵然他真的竭尽全力去改,也未必能改掉这个习惯。
醒在半夜独自看月光在窗帘上徘徊时,他是如此清楚明白,爱上一个人本身不是一个错误,无所谓改与不改。诚然,他早恋,且恋上的是一直待自己犹如亲生兄弟的叶翼,且他是个男生。但这也算不得错事。他只得试图忘记他好让自己好过些,但却绝对无从改起。
然而在梦境这个不讲理的情景中,他又重回到三年之前中考结束的那个夜晚,他依旧鼓起勇气告白,却没有借酒撒疯,也没有趁机亲到叶翼的脸颊。既是如此,在他深情告白之后,叶翼还是毅然决然转身就走,他用全部力气去拉他,想让他再听自己解释,发生这样的事情确然是个意外,他并不是故意要冒犯他,他也才不过十四岁,迷茫恐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翼却不理他,依旧要走,于是揪着叶翼衣袖的他就被拖翻在地,他在此时变得歇斯底里,仰着头痛哭失声,痛苦让面部表情都变得扭曲酸痛,心脏里像是接通了水泵一样一片潮湿膨胀,眼泪不可抑制,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哽着嗓子质问叶翼,“你为什么要走,我不过就是早恋且爱上了你!我做错了什么?当初要不是你一味地对我好,包容宠溺我,我又岂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你把这爱恋一丝一毫刻进我的心底,我果然爱上你了,你又开始躲避!”
一切质问在看见叶翼不耐又冰冷的脸色时变得毫无底气,他吸着鼻涕抽噎半天吸进许多冷气,声音渐渐弱下去,那样子看着像是失群且饥饿的羔羊羸弱倚在墙边时的一声呼唤,一切像是茕茕自语,“叶翼说过你永远不会讨厌我的,你亲口说的,而况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呢,我也不差。”
他也能不济至此,用曾经玩笑时一句誓言来挽留一个人,像是所有小说电视里无助又凄凉的男女配角。原来艺术源自生活这话不差,卑微时候,人都如此。
当然客观来说,他是一点都不差的,年纪小小模样就生的周正,照他母亲廖诗岸的说法,他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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