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页)
然谈及此人,岂知正是他交契的盟兄,未曾配合的夫婿姓氏,心中暗暗欢喜。夜来对章小姐说了,章小姐道:“姐姐恭喜,姐夫有着落了。”文小姐道:“我究竟舍不得妹妹好娇妻哩!”两人说说笑笑,谈了一夜。
明日,太仆又出门去了。文小姐对湘兰说知,要去探望。章小姐道:“你去望姐夫么?怎么不与岳父说知?”湘夫一头笑一头写了一个名帖,此番不写姓石的,倒写云剑名字,要他问起,然后细把这件事说明。写完,叫假松风拿了帖子出门。
不多时,即到了,传帖进去道:“云姑爷拜访。”人趋看见帖上“云剑”名字,心上见跳起来,又不得不出来接见。及至那湘夫见了人趋,心中大惊;人趋见了湘夫,心中大喜。一边惊的不是故人,一连喜的不是冤业。见罢,湘夫即问人趋居止,云是洛阳,人趋问湘夫居止,也是洛阳。那湘夫早已知是冒名的了,只是人趋摸不着头路,不知前日的是假,不知今日会的是假,心中暗暗好笑,想道:“我只道天下冒名顶替的惟我老秋一个,谁知又有两个云剑。”因而问起湘夫家世起来。哪里晓得云生履历,湘夫一一尽知,便将侍郎致仕、白公子谋陷,逐件说出。人趋竟道前日真的是假,今日假的倒是真了,道他是太仆之婿,必不假人名姓耳。
湘夫便道:“小弟前日曾往姑苏临虎丘,在栖云庵过,遇着一个开书画店的,也叫梅再福,为何姓氏与兄相同,所业又与兄无异?昨闻台号,疑以为虎丘之梅再福,而不谓又有梅兄。难道前日之梅兄是假吾兄之名姓以射利么?”人趋听他所说,一发疑真云生是假的了,忙答道:“小弟贱业,虽云不佳,然四方颇颇流传。那姑苏这姓梅的,原是假小弟名以射利,所以前日小弟亦曾遇见西湖又假小弟之名以邀誉,被小弟面叱,几送官究治,苦苦哀求,小弟只得涵恕,立逐出境。彼时叩其真姓氏,尤其可笑,竟与姑爷尊姓、尊讳、并尊居世系,件件相同,可谓真正无耻游棍!小弟贱名便假也无妨,至于姑爷一姓氏,又被他假,太是可恨!”
湘夫暗暗好笑,问道:“此人才具何如?”人趋道:“此人略略会做几句不通的歪诗,还有一个姓水名湄的,与他相为首尾,至今不知又在何方假小弟的贱名、假姑爷的尊姓以邀名射利了!”湘夫听他说又有个姓水的相知,毕竟是个才子了,心中又为湘兰欢喜,便道:“小弟此来非为别事,正要请教佳作一二,以慰想慕。”人趋道:“拙作不堪之极,既是姑爷特地枉顾,只得献丑了。”因想道:“若将云生之诗写出,彼云已曾见过,倘看过的,奈何?”想来想去,想着《晓起听莺》的那一首必不曾见,况且不知那个作的,后来西湖上那两首梅花诗,尤是新作,妙不可言。忙忙的写来,双手递过。湘夫看了第一绝句,是自己做的,假冒不必言可知矣。看了后二首新诗,反复细玩,不绝口的大赞。那人趋恰像真正赞他,竟居然受赞而不辞了。正是:
识破行藏尚不知,受人恩惠几曾思?
无情背后全凭口,到底难瞒见面时。
湘夫看完,即便辞别,到底不说破他。归来一路笑进湘兰房中去,湘兰忙笑道:“姐姐有了着落,这等快活。”湘夫大笑道:“快活多端,不特愚姐有了着落,连妹妹都有着落了。”便将假梅生许多说话说完,湘兰亦大笑起来。又将云生相知水湄说了,便道:“这姓水的必定是云郎对手,故尔相知,岂非妹妹亦有着落了?”湘兰反皱眉道:“姐姐自与云生有订,着落必稳,至如小妹,空中楼市,焉知萧史尚未有弄玉,其人而必俟小妹乎?所谓有着落者,姐姐特慰我耳。”湘夫道:“妹妹何痴如此!但才子不轻于娶,犹尔我之不轻于嫁也。云郎既未娶,然水生岂已娶之?日后包管在愚姐身上还妹妹着落。不然,妹妹若无着落,愚姐决不肯独有着落也,情愿陪妹妹作一世干夫妻,何如?”说得湘兰变愁为喜。又将梅花二诗与湘兰看,道:“二诗用意各殊,必是二生相唱和的,不知什么缘故落在此人之手。今日得归我手,可见是后日着落的预兆了。”说罢,大家欢喜不题。
且说那白无文恃父亲官势,终日在家游荡。白都宪闻知,心中也不安稳,忙写书叫他到京,也纳了监。云、水二生是要用功上进,足不出户,那白无文徒以坐监为名,有甚心情看书?不是穿花街,便是走柳巷;不是赌博,便是醉酒,故此云生也不曾见面。后来又添了一个臭味相投的晏之魁,也纳了监,与白无文一见如故。这样豪富子弟聚在一堆,就如那粪蛆一般,越多越好,今日我到某胡同婊子家作乐,明日就是你在某胡同私窠家备酒,真正乃马牛襟裾,行尸走肉。
一日,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