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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胎毒沁入五脏,加之天生聪慧太过,寻常心力过耗。以他这身子骨,只怕……”华佗说到最后,看了一眼郭嘉,微微沉吟,似有几分难以启齿。
谁知见华佗为难,郭嘉反倒笑了。他一贯爱笑,此时竟仍不例外,不紧不慢把华佗的话续了下去。“只怕年不过三十,便要身亡。当初,先生的师弟为嘉治病时早已将此事说明,先生不必介怀。”
“年不过三十?!”虽说郭嘉说得云淡风轻,但身为旁人的孟小满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如他那般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她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甚至拔高了声调。“师伯,郭奉孝此话当真?!”
孟小满这次巴不得郭嘉是在故意骗人。她承认自己是个怕死的,从小到大想的,都是怎么才能保住性命活下去,从未想过这世上竟还有人明知道自己的死期,仍能整天笑的这么毫不在乎。
如今想来,孟小满方觉郭嘉昔日献计献策神色淡漠,看轻生死,原是背后大有深意。但她只觉此人顽劣,从未深思,竟到底是被郭嘉蒙在了鼓里。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中涌上一股烦闷之感,说不出的气闷。
郭嘉许久不见孟小满本来面貌,如今又见她露出这般吃惊又慌张的模样,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半天,看得孟小满浑身不自在之后,方才露出一个似惊似笑的神情。“嘉倒是第一次见主公这般惊慌。”
“你如何得知此事?”华佗却追问道。
郭嘉淡淡道:“昔日嘉年少时,令弟曾为嘉诊治过一次,方才叫嘉这些年来不受病痛所苦。据令弟所言,他虽不能将此病去根,也已经为嘉延寿十载了。”
孟小满闻言不由得一愣:原来师父竟然曾经给郭嘉看过病?那当初荀彧所说,给郭嘉看病的游方神医,就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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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不愿为棋
郭嘉对此似乎早已不以为意,“当初,令弟也曾言明,自己所学甚杂,于医道算不得专精,此病若能早得神医华佗救治,或者还有几分希望。虽今日幸遇先生,但死生之事,实乃天数,嘉无意强求。若先生为难,但讲无妨。”
华佗闻言,皱了皱眉,长长的叹了口气。
孟小满见华佗这般神色,不禁急道:“师伯,那您可有别的办法治他这病?就是四十年,未免也太少了点。以师伯您的医术……”
“莫急,莫急,你师父给他治病,尚且叫他能活到四十岁。”华佗看了一眼孟小满,摇了摇头,捋了捋颌下长髯道:“那老朽若是治不好他的毛病,还有何颜面做你的师伯?”
华佗这话一出,别说孟小满转忧为喜,就是对自己生死早已看淡的郭嘉也不禁眼前一亮。一直以来,他并不敢真的对华佗能治好自己抱什么希望,唯恐等到最后转又多受一次打击。更何况,因为某些原因,他也不甚热心去找华佗为自己治病。若非此番落难徐州恰好撞见,只怕他最后便当真是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但如今华佗说得这般笃定,似乎颇有信心,郭嘉的心里也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见二人神情变化有趣,华佗不禁微微一笑,“就不知,这年轻人可敢叫老朽医治。”
“事已至此,先生但试无妨。”郭嘉道。
华佗闻言,点了点头,取出随身金针,为郭嘉针灸。寻常医生下针,不敢轻刺胸腹,就便下针,也只敢下针三分。华佗施针却与众不同,金针入体逾寸,而后取出,也不过费了片刻功夫,看得孟小满暗暗咋舌。
“你们就搬到老朽这院子里住,以便老朽一早一晚为他以金针疏通经脉,遏制毒火。此子经脉不通,毒积脏腑,以至于体弱,又因体弱,不思劳动筋骨,以至经脉不畅。待到经脉通达,气血渐旺,方可救治。若能自他体内将胎毒取出,则此病自愈。”华佗施针已毕,方再度开口道。
“取出?”孟小满闻言奇道。
华佗看看郭嘉,故意笑道:“合酒同服麻沸散一剂,而后待他醉眠,老朽便剖开胸腹,割去胎毒,施行手术。年轻人,你可还敢叫老朽为你诊治?”
似这般开膛破肚的手段,寻常人哪里听过,就是孟小满这上过战场的人,也觉如此治病有些恐怖。郭嘉本不例外,偏偏先听到一个酒字,只怔了一怔便即笑道:“原本是不敢,但既然有酒醉死过去,又有何惧之?”
“好,好!”郭嘉这般脾气,倒颇对华佗的胃口。“你且去找老朽那徒儿,把事情同他讲了,他自会给你们几人安排好住处,自明早起,老朽好每日为你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