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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腰身忽然被他一个用力收紧,梅苒整个人向前一送,扶着他的肩才略略站稳,又听见他埋在自己那儿闷声说,“还有三个小时。”
她突然有些想笑,摸摸他的短发,以作安抚。
“不能再多请几天假?”
“傅先生,”梅苒笑道,“只是分开三天而已,再说了,短暂的分别有助于增进感情……”
也是,小别胜新婚什么的好像也还不错,这样一想,傅时谨的心情就好了些。
三个小时弹指间过,梅苒和父亲一起踏上了归途,傅时谨亲自送他们到机场,傅兰心因为还有一个重要宴会参加,所以就没有来。
快到登机时间了,梅鸿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人,轻咳一声,“想想,我们该走了。”
傅时谨这才松开她的手,又嘱咐了一遍,“到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论多晚。”
“好。”梅苒几乎能把他的原话背下来了。
真正到了离别时刻,一想到他待会独自一人回去,梅苒心中就有些不忍,走出几步还跑回去用力抱了抱他,“我等你回来。”
梅鸿远见女儿一脸的失落,忍不住笑道,“要不现在把你送回他身边去?”
“爸爸!”
存心笑话她。
飞机起飞,地下的建筑、山川和河流都变得越来越小,梅苒从大朵的白云中慢慢收回视线。
再见了,法国。
她裹着毯子想睡觉,可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着,梅鸿远偏头看过来。
“爸爸,您能告诉我是怎么说动慧远姑姑回来的吗?”
梅鸿远看向前方,深邃目光似乎看到了很远的地方,良久后他才轻叹一声,“落叶归根。”
梅苒如同醍醐灌顶。
在外漂泊了大半生的人,到了迟暮之年,始终还是要回家的。有些生前归不了家的,死后连骨灰都要送回故土安葬。
她忍不住眼眶一热,“慧远姑姑现在还好吗?”
梅鸿远说,“性子比之前软了许多,和家里人相处得都还不错。”
都还不错吗?
梅苒错愕,她想起老周婶之前给自己打的电话,说是梅梦然出院了,听说老太太被禁在偏院气得险些又晕了过去,她连个风波都没来得及闹出来,就被新上任的掌家姑奶奶治了个服服帖帖。
说来梅苒对这个姑姑的记忆也不甚清晰了,对她的大部分印象都是从父母那里听来的,听说她和这个姑姑年轻时长得很像。
她和父亲又聊了许多关于慧远姑姑的事,终于抵挡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回到家时已经是次日凌晨了,梅苒一下车就给某人打了电话,讲得手机都发烫了,那边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她休息了一个上午,下午就去医院了,这几天积压的病人不少,小助理忙得叫苦连天,忍不住抱着她撒了一把心酸泪。
送走最后的病人,梅苒终于有时间喝上一口水,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她划开屏幕一看,原来是消失好久的余声发来的信息。
余声:啊啊啊!好爽好爽!
余声:老娘终于把叶岂寒给睡了!
梅苒:……
余声: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梅苒:我该说恭喜吗?
余声:切!一点诚意都没有!
梅苒:那……祝你睡睡平安。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那边也没信息回过来,梅苒笑笑将手机收好。
两天的时间在忙碌中过去,终于到了周五,梅苒和上晚班的同事交了班,又回到办公室整理了一下病例,走出中医部门口时,暮色已渐浓,其实也不过六点时分,但因为是深冬,所以天黑得格外早。
她的快递放到了侧门的保安亭,所以这次没有走正门,不过两个门相隔也不远。
梅苒用袋子装好快递盒,然后对着手呵了一口热气,刚走出侧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接通。
“苒苒,你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刚下班。”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今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梅苒:“打了,打不通。”
“这样啊……”那边传来的低沉声音带着笑意,“你那边现在是晚上十八点十五分?天黑了没?我还在开会……很想你。”
梅苒看着马路对面站在车门旁的那抹熟悉的颀长身影,她唇角往